2013-07-01 09:21:00 來源:映象網綜合
網友評論0條 查看全文(共1頁)
碧山2 去國還鄉:尋找重返傳統文化家園之路
內容推薦
“碧山”系列圖書的主旨是試圖尋找重返傳統文化家園之路。“碧山”并無確切地名指向,她是一個象征,象征哺育我們的自然和中華文化原鄉,青碧的山巒和村莊將永遠是我們來自于斯、并心歸于斯的所在。《碧山》系列圖書在繼續原來品質的基礎上,更加集中于探討傳統文化在當下的處境、今后的努力方向,以及對不盡如人意的現實的批評。
《碧山》第二輯主題為“去國還鄉”。成為一位改良主義者的同時,也并不妨礙你成為一位個人主義者。救活鄉村,其實就是救活自己。去國還鄉,在我看來,正是走在尋找我們傳統家園的路上。我們的家園在哪里?最重要的還是在每個有著傳統文化精神且富有創造力的人身上。去國還鄉,實際是在尋找我們自己,只要前仆后繼的人還在,我們的家園就不會消亡。
作者簡介
1970年11月生。策展人,出版人,《碧山》雜志書主編。現居黟縣、北京和合肥。2002年參與創辦中國第一個三年展——中國藝術三年展(后更名為南京三年展)。2006年底創辦《當代藝術與投資》雜志。2011年和歐寧發起碧山共同體計劃,開始致力于鄉村建設。他曾擔任南視覺美術館(南京)執行館長、伊比利亞當代藝術中心(北京)藝術總監。作為藝術教育者,他在安徽大學教授紀錄片和當代藝術課程;作為獨立電影的推廣者,他曾擔任中國獨立影像年度展和中國紀錄片交流周的策展人,并發起、創辦“藝術空間放映聯盟”(ISAAS)和“中國獨立影像檔案館”(CIFA);他曾經策劃過很多當代藝術展覽,其中包括“未來考古學”第二屆中國藝術三年展、“詩意現實:對江南的再解讀”、“趣味的共同體”、“在瓦倫西亞55天:中國當代藝術展”、“我的大學:劉大鴻與雙百工作室”等,并為藝術家顏磊、王音、董文勝、高世強等策劃過個展。他曾應邀在奧地利、西班牙、智利、日本、巴西和挪威的一些藝術中心和博物館策劃展覽。他還曾主編《工作坊:藝術家是如何工作的》、《另類的表述者:他們的行為、舞蹈和錄像》、《紀錄何為:對大師與他們作品的凝視》等等。他目前的工作領域包括鄉村建設、獨立電影和當代藝術。
精彩試讀
我們需要農村,農村需要我們--中國知識分子“到農村去”運動的歷史回顧與現實思考 錢理群
編者按
本文是錢理群先生2001年11月為“西部陽光行動”青年志愿者進行的一場講座的談話稿。文章重點梳理了一個世紀以來中國知識分子五次“到農村去”的運動。錢先生在文中點出,中國知識分子需要農村更甚于中國農村需要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前赴后繼前往農村真正的內在動因,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生命之根。而必須要思考的是,為什么知識分子代代下鄉,農村落后與貧窮的狀況卻沒有發生根本的改變。征得錢先生同意,文章收入《碧山02》。由于原文較長,限于篇幅,本刊進行了刪節,敬請作者和讀者原諒。
也許是因為我研究現代文學與中國知識分子精神史,看到諸位,就覺得似曾相識。你們的言談,說話的姿勢,眼神里流露出的熱情與困惑,初到農村時的驚喜,第一次走進農民的小屋不知如何交談的窘態,工作無法深入時的焦慮與無休止的競爭,平靜下來的自我反思與質疑等等,在二十世紀中國的歷史上都曾出現過,而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身影。這里有著一個代代相傳的精神譜系,一個持續了一個世紀的“到農村去”的運動。
五四的先驅者是第一代;三十年代的共產黨人與鄉村建設派是第二代;延安的青年知識分子是第三代;建國后我們這些五六十年代的知識分子是第四代;“文革”中的知識青年是第五代。而今天的你們,是第六代。我們不得不思考,整整一個世紀,中國知識分子、中國青年可以說是“前仆后繼”地奔赴農村,走向民間。這是為什么?另一個重要現象是,盡管知識分子每一次到農村去,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但是,這樣的影響大都是“雨過地皮濕”。于是,幾乎知識分子每一代人的下鄉,都要面對前一代人所面臨的幾乎相同的問題,即中國農村的政治、經濟、文化的全面落后與貧窮狀況沒有發生根本的改變。這又是為什么?
一、 一個世紀五代人的“下鄉運動”
(一)五四時期:李大釗的《青年與農村》和新村運動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核心是“人的覺醒與解放”,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婦女、兒童與農民的獨立價值的發現與肯定。魯迅后來曾說:“我生長于都市的大家庭里,從小就受著古書和師傅的教訓,所以也看得勞苦大眾和花鳥一樣。有時感到上流社會的虛偽和腐敗時,我還羨慕他們的安樂。但我母親的母家是在農村,使我能夠間或和許多農民相親近,逐漸知道他們是畢生受著壓迫,很多痛苦,和花鳥并不一樣了。”“五四”的先驅者們已經意識到,農民不是“花草”,而是有自己的價值,有自己的要求的獨立的“人”。
而從民族解放的角度來理解農民解放的代表是李大釗。他在《青年與農村》中指出,作為中國大多數的農民如果不解放,就是國民全體不解放,而要把現代的新文明從根底輸入社會,知識階級就要與勞工階級打成一氣。由此他發出“我們青年應該到農村去”的號召,并在文中提出了三條理由。第一條,是農村黑暗的現狀。“一般知識階級的青年跑在都市上,求得一知半解,就專想在都市上活動,都不愿回到田園;專想在官僚中討生活,卻不愿再去工作……把那清新雅潔的田園生活,都埋沒在黑暗的地獄里面,這不就是我們這些怠惰青年的責任,哪個的責任?”而第二個理由,在于立憲。“立憲的青年呵!你們若想得個立憲的政治,你們先要有個立憲的民間;你們若想有個立憲的民間,你們先要把黑暗的農村變成光明的農村,把那專制的農村,變成立憲的農村。”如果農村沒有開發,農民沒有覺悟,沒有自由的判斷力,如果真的實行普選,那些“練習了許多的詭詐的手段”的城市流氓,那些“積下了許多的罪孽金錢”的城市強盜,就會來騙“他鄉里的父老”,如果把這些人選上了,“立憲政治、民主政治,那有絲毫的希望?”
再來看他的第三條理由,是鄉村的幸福。他說,“農村中很有青年活動的余地,并且有青年活動的需要,卻不見有青年的蹤影”,“在城市里漂泊的青年朋友呵!你們要曉得,城市上有許多罪惡,鄉村里有許多幸福……城市上的生活,幾乎是鬼的生活,鄉村中的活動,全是人的活動;都市的空氣污濁,鄉村的空氣清潔。你們為何不趕緊收拾行裝,清結旅債,還歸你們的鄉土?”李大釗對農村的理想化,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對現代都市文明的反感,同時也受到了拋棄家庭幸福,跑到鄉下農村宣傳人道主義與社會主義的俄國民粹派的影響。俄國民粹派對中國“到農村去”運動有積極的影響,但其也造成了對農村與農民的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