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Voyage新旅行
雨中的淡水小鎮。
在臺北的時候,我們的朋友周嘉住在淡水,所以常過去玩,每逢周末,淡水“小鎮”人潮如涌,為了尋找一個安靜的淡水,我們大多是沿海岸往東去。有一次參拜過圣嚴法師的法鼓山后,周嘉說帶我們去海邊喝咖啡。從淡水往基隆的海濱路上,有許多這樣的咖啡屋,特別是在一個叫羊豆子的地方,有一間周嘉常常光顧,在這里喝咖啡、寫作,這個白色的咖啡館有一個敞亮而明快的露臺,臨海而建,十分愜意。常有一些年輕情侶們開著踏板摩托來這里相聚,真是好地方。其時正是冬季,臺北過多的雨水讓我焦慮不堪,而這里的海色蒼茫中,清風拂面,喚起我遠行的念頭。
基隆夜雨
幾天后的一個早上,打起背包,從新店國際學舍下山,在七張捷運站口,搭上開往基隆的巴士,四十多分鐘車程就到了小城基隆。
1896年,日本人類學者鳥居龍藏從基隆港起程往花蓮,開始他的第一次人類學調查。那時候居住在臺東與花蓮的原住民尚未經人類學家的命名和分類,對于人類學歷史來說,近似一片黑暗的陸地,東海岸一帶也沒有公路,需翻山涉水,十分艱難,從基隆港起有一連串的漁港成為黑暗陸地上亮起燈火的窗戶。
基隆碼頭形成的小海灣,將城市分為兩半,舊的一半和新的一半(或新舊混合)。而鷹,馭風者,就在水面之上,高空之下,一展翅,搜尋著風,歸攏著風。新舊城之間,通過帶有雨廊的長橋穿插而連接于一起。碼頭與火車站之間就有這樣一座跨越十字路口的人行橋。在車站旁還有一座最關鍵的廊橋,跨越錯綜復雜的鐵軌,并與高架橋穿插縱貫形成長橋,成為進入舊城的入口。這帶雨廊的長橋像一條秘道,在汽車站這一面陰冷的高架橋旁,延伸出一條漫長的空中走廊,并發展出商店、看門人的小屋和半空中的土地廟或王爺廟。
雨廊的弧形窗戶,框點著雨景。有著修長雙腿的女子在街上奔跑。像某種即將解體的事物,散發出潮濕的味道,追逐著鷹的翅膀,緩慢但無情地加速度預示這一切將會被推入空茫與沉寂之中。在老城某個狹小的角落,幾間卡拉ok小屋里,藍漆外殼的電視機老化的熒屏上,泛出曖昧之紅,被擠出光明區的桃紅與暗紅。而隱約傳來的歌聲帶有日本音樂搖曳欲息的味道——基隆正是這樣一個仿佛被舊時代拖住袍袖的城市。
昔日太平洋上的航運明珠,時緣已過,但依然在海岸一帶留下臺灣舊日的風俗。那些街道上的騎樓下,臨街的小咖啡館將桌椅擺在路邊,雨水大時只在臨街一面垂下一張透明的塑料布,而我就坐在人行道上,喝著咖啡,聽任行人匆匆而過,想起少年時聽過的臺灣老歌,那味道正是這時斷時續的雨水的味道。
如果沿海岸而行,基隆周邊往東往南有許多小鎮和漁港,都值得一看,耳邊縈繞著《鹿港小鎮》結尾時加速的曲調。
坐公共巴士就可以一直去往瑞芳、九份,不過我卻有意避開游人,獨自走那些依著自己的節奏舒緩變化的街區。在和平島的乾隆廟,一個劉海齊眉,短發齊頸的小女孩,穿著一件與自己身高一般的牛仔襯衣如長袍,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沖我笑,躲閃并扔出一串不懂的話。樹葉茂密的林間,一只看不見的飛鳥成串鳴叫,雨滴惹惱了她,而歌聲令她欣慰。
歷經荷蘭、西班牙、日據時代,一向設為軍事要地的和平島很晚才開放給公眾,這里礁巖景觀頗為奇麗。黃褐色的流巖,凝固的火山,像一種冷卻的語言,使堅硬與柔軟具有同一的屬性。然而大海的冷卻依然咆哮,雨霧中的海面深處,隱現一座陡峭的島,像是被埋葬的高山,即基隆嶼。
從基隆往東往南,經過瑞芳、九份,再往南行就到了宜蘭,沿途海岸的風光頗為雄壯,礁巖裸露出傾斜的斷層,顯示這里曾經有過劇烈的地殼運動。從宜蘭縣烏石港的地質公園里,可以清楚地了解東海岸的構造及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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