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科比曾說自己喜歡在場上叼球衣是因為父親告訴他，“在球場上渴了就含一下球衣上的汗水”。這也許只是科比的一句戲謔之言，但熟悉科比的人都知道，“黑曼巴”只會在打出美妙進攻和怒目圓睜著防守時才會如此。如今，在沖往季后賽的荊棘道中，科比再次一個人將湖人扛在了肩上，兩天前右臂受傷忍痛獨戰雷霆雙俠，昨日落后黃蜂25分率領球隊完成108比102的驚天逆轉……
在天使城的炙熱聚光燈下，這個35歲的男人背負著洛杉磯全部的期許，季后賽的碼頭已經停滿了亟待出航的戰艦，湖人這艘頂級航母還能有機會進港嗎？
有這么一部戲，你看著挺像宮廷劇，你盯著又像懸疑劇，不知不覺間，它又會變成一部造就英雄的美國大片。你也不難猜到，主角是個熟悉的名字：洛杉磯湖人。
最新鮮的一幕，是他們在落后25分的情況下，客場逆轉新奧爾良黃蜂隊。在此之前僅僅24小時，他們就險些上演逆轉好戲，那個主角中的主角，叫做科比·布萊恩特的“老頭兒”，在右臂受傷之后，幾乎就要用左手書寫神奇。
這就是最標準的悲喜交加。每一天如此，每一念如此。再登高遠眺些，湖人隊正在這樣的悲喜之間，一步步地追趕著他們自己設定的，這個世界為他們設定的，那個說高不高、說難也難的目標。贏了黃蜂，趕上老天眷顧，排在他們前面的爵士、火箭雙雙輸球，湖人與西部第八的差距，縮小到了一場半，距離西部第七也不過落后兩場，他們值得一喜。可是話說回來，他們畢竟還不是西部前八，畢竟還被人甩在身后，喜從何來？
有多少希望被他們攥在手中，就有多少壓力扛在他們肩上，大概湖人隊的很多成員，先前都不曾意識到，他們是站在怎樣一塊遮天蔽日的招牌下，他們又是站在了怎樣一個敏感的十字路口。短短大半個賽季，湖人隊就經歷了幾乎一切能夠想象得到的動蕩更換教練、老板辭世、陣容磨合、球星傷病，還要加上強敵環伺。說句不中聽的，這個賽季的紫金軍團，已經不可避免地等同于一個從三萬英尺高空飛機上跳出的人，最終落到地面的結果不可逆轉，他們要做的只是盡快打開降落傘，爭取做到安全著陸。全世界都懂，湖人可以拿不到總冠軍，但湖人萬萬不可被季后賽踢出門外，那叫恥辱，也叫笑話。
他們的動作顯然不夠熟練，手忙腳亂了半天，現在等于才剛剛拉開了降落傘繩。說實話，接過家族大業的吉姆·巴斯也好，由他一手請來的主帥丹東尼也好，他們都是用了整整半個賽季，才意識到自己必須向現實妥協只不過大多數人更愿意相信，這種妥協更應該被稱作“改正錯誤”。同樣，也還是用了半個賽季，永遠主導著這支球隊的科比，才找到了他理解中最正確的、實際效果恰恰也是最合適的打球方式。正是在多股力量漸入正軌的引導下，湖人隊才有了最近的7勝3負，才能夠嗅到被自己追趕者的一絲慌張。
因為不再有雜亂的理念干擾，才能夠沿著一條并不寬敞卻相對平坦的道路前進。因為丹東尼不再死守平生最得意的“跑轟”體系，湖人隊才能夠漸漸地顯出脈絡層次。明眼人都能看出，現在的湖人隊但凡忘乎所以地跟對手拼完速度拼手感，結果大多會讓人失望。反而是，當他們愿意靜下心來，先把防守當成必須完成的任務時，不少困擾自己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打黃蜂，之所以能在最多落后25分的劣勢下逆轉，場面上是科比的神勇加上米克斯的三分，本質上卻必須要感謝湖人隊在第四節里的玩命防守，科比和霍華德的連番蓋帽尤其顯眼。
降速度、重防守，就不可避免地要有人做出犧牲。明眼人自然能看穿，丹東尼修正后的戰術體系中，納什再不可能有太多的控球時間，霍華德必須一次又一次地在內線補防，令人欣慰的是，當改變可以換來一點一點地縮小與前八名的差距時，納什和霍華德也表現得越發淡定。即便是，最被認為成熟不足、隨性有余的魔獸，經歷了打雷霆只得6分的尷尬后、承受著打黃蜂身背過多犯規的壓力下，還能堅持到最后一刻并且不犯任何錯誤。顯然，他們現在都恢復了方向感。
更遑論，他們還有一個杰出的“司機”。那位奔35歲而去的科比·布萊恩特，我前幾天就跟同事探討過，歷史上除了喬丹，還有沒有哪位巨星能夠像他一樣，壓力之下，傷痛之下，還能夠如此藝術地演繹技術、頭腦和意志。甚至，35歲時的“飛人”，好像也不曾似他這般咬碎鋼牙，能夠在最近七場比賽里，五場命中率超過50%，其中三場更是高于60%。我的同事甚至半開玩笑地抱怨，這世道，熱火都16連勝了，詹姆斯又絕殺了，竟然沒人去關注。
人們總喜歡把湖人隊視作NBA的好萊塢，那是因為他們總是有太多的巨星、太多的性格，可是現在你不得不說，科比比所有傳奇前輩領先一步的是，他正在將個人的氣質傳輸到每一位隊友身上。以此名義，他的這個賽季也是個人職業生涯中絕對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再高，再帥，再富，并不妨礙你像吊絲那樣去戰斗，這大概就是眼下湖人的沖鋒號。
最終是悲劇還是喜劇？相信天意吧。
（作者系《籃球先鋒報》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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