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凌晨,蘭考縣朱莊村72歲的老黨員魏善民,來到離家一公里的焦桐樹旁,揮舞著笤帚認真清掃著樹下每寸土地。清掃焦桐,老人已堅持了30多年
映象網訊(見習記者 肖萌/文 記者 沈翔/圖)在蘭考,有一棵焦裕祿親手種下的泡桐。這棵取名“焦桐”的大樹在滄桑巨變中,也見證了縣城的光陰故事。
對72歲的老人魏善民而言,“焦桐”的每片葉子與枝丫,都是那么的熟悉:家中兩代人近40年的“照顧”,見證了它從弱小到挺拔,并時時懷念著與它一起走過的日子。
◎“扎針”治風沙
當每天第一縷陽光灑向蘭考城北的泡桐林時,51歲的“焦桐”總會第一個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這棵在焦裕祿干部學院對面的參天大樹,位于3000多株泡桐的最東側,是最高、最粗、最繁茂的一棵。
5月13日凌晨,朱莊72歲的老黨員魏善民,來到離家一公里的焦桐樹旁,認真清掃著樹下每寸土地。而這一習慣,他已堅持了30多年。
1963年前,這片泡桐林,是蘭考縣的風沙口,每當刮風,揚沙四起,兩米外的人和物一律模糊不清。
1942年生的魏善民,說那時的他已經20歲出頭,卻還打著光棍,“那時候都窮,因為風沙大,沒有姑娘愿意來俺村,就是當時最好的媒人去提親,都沒人愿意嫁過來”。
那年3月,焦裕祿把朱莊列為發展泡桐治理風沙的重點大隊之一,并親自帶領村民在沙土地上開始了翻淤壓沙“貼膏藥”,種植泡桐“扎針”。
朱莊71歲的張玉禮說,焦裕祿是第一個用泡桐治沙的書記,并不是之前的縣委書記沒想起來這個方法,而是大家思想不統一,“當時種泡桐的少,不能成林,加上那幾年生活困難,大家吃不飽飯,哪有力氣去種樹呀”。
◎“不合群”的樹苗
縣委書記領著干,村民的勁頭就都上來了。
魏善民回憶,當時翻淤時,焦裕祿給每人3兩紅薯片當午飯,而焦書記抬的第一筐淤泥,就是和自己一起抬的,“一筐淤泥一個人根本弄不動,餓得也沒勁。因為我家是軍屬,晌午焦書記就去我家吃的飯,飯后還給了我父親4兩糧票和兩毛錢的飯錢”。
為了有效地防風固沙,當時的蘭考縣委研究決定,每畝地種植60棵泡桐,10米一行,東西走向設五道防護林,既能充分擋風遮沙,又能保證水土滋養莊稼。
當時的桐樹很“金貴”,張玉說連縣里唯一的林業派出所,都設在了朱莊大隊,“一個生產隊一個護林員,當時毀壞一片樹葉,可是罰款一塊錢,毀一棵樹苗罰款10塊錢。這種‘制度’,一直到那批樹長大了才不罰款。目的就是為了讓老百姓愛護這些樹苗”。
而當時的朱莊,就有3名護林員,每天戴著袖章在樹林里巡邏,不讓用樹上的桐樹葉喂羊,不許小孩兒用樹葉擦屁股。
第一批共種了多少樹,老人們已經記不清,但卻記得這“焦桐”。因為它是那批樹中最矮的一棵。
魏善民說,當時有人提議把這棵最低的苗扔了,可焦書記不愿意,他說這棵的根長,能長起來,扔了可惜。
不過,因個頭“不合群”,這棵“特殊”的樹苗,最終沒有種到成行樹木之中,而是由焦裕祿親手種在了一旁。
◎樹苗逐漸長成大樹
泡桐十幾年一個周期,長成后被賣掉,如今的這片泡桐林,已是第三批樹了,可唯獨曾經最“弱小”的樹苗一直生長至今。
50年前的5月14日,蘭考的泡桐花謝之后,焦裕祿,因病離去,這棵“未成年”的泡桐,便成了他當時留在蘭考的唯一念想。
“這是焦裕祿種的樹,就算縣里不保護,我們自己也得保護好它。”魏善民說,從那時起,“焦桐”就由他們大隊來照顧了。數年中僅村民自發在樹旁邊立碑紀念都有三回,而且一次比一次大。
當初,為了方便給樹林澆水,大隊在林中打了機井,而魏善民的父親,則是當時的看井人。
朱莊村干部張雙力說,老先生看井的時候,也順帶照顧“焦桐”,沒事就會澆澆水,定期撒肥料,樹朝哪邊彎,他就在哪邊多撒些料,以保證樹干的筆直。
到后來,由于村民愛護得好,當年的樹苗,已長成了如今需3人合抱的參天大樹。而魏善民的父親,也一直照顧著它,直到他臨終的前一年。
“老父親干不動了,讓我繼續看樹,焦裕祿到我家吃過飯,在俺村治過沙,這樹在我們眼里,就是焦書記的魂,必須照顧好。”魏善民說。
◎父子看樹40年
魏善民接過父親的班兒,繼續照看“焦桐”,這一看就是30多年。
上班時,他每天早晚來打掃兩次,給焦桐澆澆水、施施肥。如今雖說從崗位上退下,但他還是每天凌晨5點就趕過來,打掃焦桐樹下的落葉、花瓣。刮風下雨,也會抽空來瞅兩眼“焦桐”。
“每次修剪樹枝,林業局都要來技術員,和我打好招呼再修,我得在底下看著。”魏善民說,現在的他,一天不來,就會覺得少點兒啥。
40個春秋如白駒過隙,樹長高了,卻彎了兩代人的腰。
如今政府每個月給魏善民400塊錢的生活費,他有糖尿病和腦血管堵塞,卻一直覺得還能再掃幾年,“等我老得掃不動了,就讓俺三兒來干,他也是黨員,必須接好這個班。”
泡桐不語,年年繁茂。5月13日傍晚,蘭考飄起細雨,3000多株泡桐依舊伸展著枝丫,雖剛花落,卻依舊清香。
那清香中,也彌漫著一條亙古不變的箴言:百姓誰不愛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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