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象網訊(記者 張定有 通訊員 封德文圖)他不懂愛情,但是他說:“我只知道結了婚,就得互相照顧。再苦再難,我也得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度過。”
一臺空調,是去年妻子病情加重后買的,為了讓妻子不再受寒暑之苦;一個冰箱,是為了讓妻子每天都能吃上新鮮的水果和蔬菜;一只電壓力鍋,是專門為妻子做飯用的。雖然清苦,但老余臉上時常寫滿了笑意……
“我嘗過了,不熱、不熱。”余明生輕聲細語地說
男人的溫柔
早上6點整,西峽縣西坪鎮西官莊村民余明生就起床了。簡單地洗漱之后,一個人就開始在廚房里忙碌起來,開始為老伴彭金榮做當天的第一頓飯。
洗、剝、切,一個蘋果,半根火腿腸在榨汁機里轟鳴成汁,加入熱豆漿,只用半個小時,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稀飯就做好了。
筷子攪攪飯的稀稠,嘴唇試試熱涼后,余明生有些吃力地把老伴從床上抱到特制的坐椅上,用焐熱的毛巾給她擦擦臉,拿出鼻飼管,一端小心翼翼插入她的鼻孔,一端連在抽滿稀飯的注射器上,輕輕推動著。
隨著針管中的流食緩緩注入,彭金榮開始發出毫無表情的“啊啊”聲,已經失去功能的嘴張得大大的。“我嘗過了,不熱、不熱。”余明生輕聲細語地說,盡量讓自己推得慢一些。
這是余明生當天為老伴做的第一頓飯。
“別怕,前半輩子,你照顧家。后半輩子,我照顧你”
溫暖的承諾
余明生今年69歲,退休前是西坪鎮皇后小學的一名教師。
2004年2月,正上課的他接到口信——妻子彭金榮突發急病,不省人事。在鄰居的幫助下,余明生迅速將妻子送進鎮衛生院,隨后又急轉至縣醫院,得到了這樣的診斷:高血壓誘發腦溢血。伴著診斷,還有一連數張病危通知書。
不到20歲開始教學,20多歲結婚,余明生的心在學校。伺候老人,照顧孩子,種地做飯,家里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已無知覺的女人在操持,30多年了。
經過50多天的救治,老伴終于蘇醒了。最初幾年,老伴盡管下床都得余明生抱著,但“她還有些意識,喂她吃飯,她會說個冷熱”。余明生對老伴承諾:“別怕,前半輩子,你照顧家。后半輩子,我照顧你。”
為了承諾,余明生天天留在老伴身邊,耕地給了兒子,大棚香菇也不種了。“陪她說說話,興許還會有奇跡呢!”
奇跡沒有發生,災難卻再次降臨。2011年5月,老伴病情突然加重,連續嘔吐,血壓升高,經醫生診斷,她患了嚴重的腦梗塞。“不會吃飯,不會說話。”余明生想得開,“就這也中,只要她活著,我就很知足”。
“這樣我能更緊地貼著她,只要她一有動靜,我就能知道”
老余的幸福
900元,是余明生前些年拿過的最高退休金。
為了給老伴治病,他節衣縮食,千方百計求醫問藥,不管是民間偏方還是正規治療方法,他都來者不拒;不管是“赤腳醫生”,還是名醫專家,他都登門拜訪。
“其實,我心里明白會是啥結果,但總是懷著希望,哪怕僅僅是延續生命。”余明生說。
屋內,幾乎占了一半臥室的大床,明顯比平常人家的雙人床窄一些,“這樣我能更緊地貼著她,只要她一有動靜,我就能知道”。
老伴沒知覺、不能說話,但他還是堅持每天和她說說話,給她講講生活中的趣事。他堅信,她一定能聽懂的,“說不定哪天她還會突然沖我笑呢!”說這話時,余明生明顯有些孩子氣。
余明生以前很喜歡看電視,閑暇時總是一天到晚坐在電視機前,任老伴屋里屋外忙碌。老伴患病后,電視機幾乎成了擺設,他只是每天按時收看《健康之路》和《夕陽紅》兩個節目:“這兩個節目中偶爾會有些治療她病癥的知識,興許哪個還對癥了呢。”
每天做,每頓嘗,但老伴的飯余明生卻吃得并不多, “她那飯都是按‘營養’配制的流食,可我喜歡吃面條的啊。”但面條鍋的青菜,往往是為老伴擇剩的菜梗。
一臺空調,是去年妻子病情加重后買的,為了讓妻子不再受寒暑之苦;一個冰箱,是為了讓妻子每天都能吃上新鮮的水果和蔬菜;一只電壓力鍋,是專門為妻子做飯用的。雖然生活很清苦,但余明生的臉上時常寫滿了笑意:“只要她活著,我再苦再累都行!”
“只要她能多活一天,我的幸福也就能多延長一天”
說不出的愛
老余柜子的抽屜里,厚厚的一摞摞稿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護理日記。妻子癱瘓后,余明生開始記護理日記,9年從未間斷過。日記里都是妻子每天的病情變化。
今年4月18日的日記中,老余這樣記錄:20點16分,睡覺;21點22分,小便,顏色黃;23點,喊叫,情緒差,哄20分鐘才睡;凌晨2點,喂食果汁一次……
也正是這些日記,讓老余找到了護理的規律,他能利用短暫的個人時間,去理個發,去侍弄會兒菜地,到鎮上辦點事。雖然都是來回匆匆,但也算從容。
除了做飯、喂藥、喂飲料,每天晚上,他起碼要起來兩次幫老伴解便。9年來,他都和衣而眠,從未睡過一個囫圇覺。
如今,余明生9年不棄不離照顧病妻的事跡,在當地已成為美談:“天下難找的好丈夫,真是村里的模范。”面對眾人的夸贊,余明生給出這樣的解釋:“照顧好她,減少她的痛苦,這也是我的一種責任啊!其實,只要她能多活一天,我的幸福也就能多延長一天。”
愛情,對這位退休教師來說,是個從不輕易吐出口的詞匯:“我只知道結了婚,就得互相照顧。再苦再難,我也得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度過。”
每當床上傳來“啊啊”的聲音,余明生都會麻利地站起,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我幫她翻一下身”,“嗯,這會兒她該解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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