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躺在病床上,但她時刻關注著鄰床的兒子。
兒子患了罕見遺傳病,需要肝腎聯合移植。媽媽想盡辦法,要割肝捐腎救兒子。兒子死活不肯。她哭著說,“兒子,只要你能活,媽捐什么都可以”。
5月7日,這一天離母親節還有5天,這一天,母親的肝和腎已經在陳凱的體內生長了10天。在鄭州人民醫院的病床上,兒子用手擦著淚說:“我挺想跟媽媽說,我愛你!我之前從來都沒說過這三個字……”
念
半夜醒來,
她會安靜地盯著兒子
手術后,刀口愈合處,有時會揪心地疼,稍微一動,痛感加劇。
不過,潘大想不在乎,每晚醒來,她第一反應便是轉過頭,去看病房內另一張床上的兒子。
兒子額頭上出汗了,她咬著嘴唇,慢慢撐起身子,下床,拿一張紙巾,輕輕地給兒子擦拭,然后再一點點地挪到床上。
做這些事情時,潘大想動作很輕很慢,一來是手術后,身體確實非常虛弱,二來,她害怕驚動兒子,也害怕驚醒好不容易能在折疊床上瞇一會兒的老伴。
半夜醒來后,潘大想很難再順利入睡,這時,她最喜歡干的事就是靜靜地躺著,側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兒子,仿佛她一眨眼,兒子就會突然消失。
再有半年,兒子就過21歲生日了。
潘大想內心思忖,這次出院后,無論如何,她要給兒子過一次生日。
兒子從小身體不好,備受病痛折磨。但乖巧懂事的兒子,從沒在她面前無理取鬧過。一想起這些,潘大想便會忍不住淚涌眼眶,隨之,胸口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她有時寧愿兒子耍耍賴。
天微微亮,護士進來查房。
兒子醒了,一睜眼,第一句便會問:“媽,昨晚睡得咋樣?”
“挺好。”潘大想立刻答。
又一天到來了,兒子平安,真好。
殤
大兒子“走”了,她像瘋了一樣
兒子叫陳凱,一米八的小伙子,一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縫。潘大想最喜歡看兒子笑,“最大的心愿,就是兒子平安健康快樂”,這個普天之下媽媽們對孩子的期待,如今放在潘大想和兒子身上,則顯得更加真切。
因為,潘大想曾經歷過“殤”痛,不滿5歲的大兒子,“走”了,在她懷里。大兒子的病和小兒子陳凱一樣,只不過發病更早,八九個月大時,便開始出現腎結石,到三四歲時越發嚴重。
“兩個腎,全是結石啊,大的有拇指肚那么大。”潘大想的丈夫陳超,伸出右手大拇指,比劃了一下,隨后無力地垂下,淚水落下。因為沒錢,抱著大兒子,潘大想夫婦倆哭著回家了。
不到一年,大兒子死了。“當時,他媽就像瘋了一樣。”陳超說這些話時,病床上的潘大想啜泣起來,她一手抓住被角,另一只手朝丈夫揮了揮,“別提了,別提了。”
送走了大兒子,潘大想便把所有心血傾注到了陳凱身上。她祈禱上天開眼,保佑小兒子健康平安。
1997年,陳凱5歲時,不幸降臨——尿不出來。
潘大想一下子蒙了。
移
離開河南,一家人奔赴新疆
潘大想記得很清楚,大兒子最初的癥狀也是尿不出來,然后一查,膀胱有結石,之后,腎臟也逐漸布滿結石。
再沒有一個“如前所料”更讓潘大想痛苦了。
為小陳凱做完膀胱取石手術后,潘大想背地里哭了許多場,她想不明白原因,而醫生也無法告訴她具體原因。因為,在上世紀90年代,整個河南乃至全國的醫療水平都還有許多“盲區”。
1999年的春天,陳超偶然聽說新疆需要人,那里地多,可以多掙錢。
于是,帶著7歲的陳凱,潘大想一家人告別了老家河南商丘永城李寨鎮二郎村,去了新疆建設兵團。
同意離開老家,潘大想其實還有另一種考慮,她自己認為,兩個兒子都有腎結石,會不會和當地的水有關?換個環境,是不是對兒子的病情更有利?
(記者 李曉敏 實習生 員怡寒 文 記者 白周峰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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