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到來的為期40天的2014年春運,客流量預(yù)計將達(dá)36.2億人次,相當(dāng)于全國人口整體遷徙兩次。
春運時節(jié),鄉(xiāng)愁就是一枚薄薄的火車票。然而,這張寄托著濃濃鄉(xiāng)愁的紙片往往遙不可及。
其實,近兩年因為開通了網(wǎng)絡(luò)售票和電話定票,往日帶著棉被熬夜排隊買火車票的情景已不再出現(xiàn)。
但是,對于廣大農(nóng)民工而言,買火車票依舊是件令人焦心的事。年輕的農(nóng)民工,為了搶票,不惜花錢買了3G手機;老一輩農(nóng)民工,為了買到票,不得不一趟趟跑車站……
今天的這一組報道,記錄了農(nóng)民工購票的一個側(cè)面。這個側(cè)面,也是中國社會發(fā)展的一個側(cè)面。
愿他們的回家之路,走得更順暢。
買一張凌晨3點到5點的臨客無座火車票,這是王志軍選擇回家過年的方式。這種車票便宜,相對容易買到。
38歲的王志軍是一名裝修工人,具體說是一名刷了22年墻面的油漆工人,鼻孔永遠(yuǎn)是洗不凈的白色。
他打工的北京,距離老家河南安陽,坐動車只需兩個多小時,坐普通列車也只7個多小時的車程,但為了多賺些錢,他大多時候一年只回一次家。
王志軍告訴記者,回家過年,與妻子孩子們享受兩周左右的正常的家庭生活,是他一年之中最盼望的,也是最大的享受。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回家過年的腳步。
買凌晨3點的站票
2014年1月2日,王志軍在北京天通苑小區(qū)某業(yè)主家里刷墻,一直干到晚上8點。
王志軍到哪里干活都會背著自己的鋪蓋和簡單的炊具。他的出租屋在北京郊區(qū),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一般會住在還沒有干完活的房子里。
直到晚上9點,他才吃過自己做的簡單飯菜,有時間跟法治周末記者聊聊。
距離過年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王志軍手里還有兩個活。因為無法確定什么時間能干完,所以也沒辦法提前訂票。
“年年都是這樣,年前活很多,所以都是活干完了之后才能去買票。”王志軍告訴記者,他認(rèn)識十幾個經(jīng)常合作的家裝公司的老板,除了手上這兩個活,如果還有其他的活推不掉,過年的行程還得往后拖。
已經(jīng)在北京呆了20年的王志軍太知道春運期間買火車票的艱難了。所以,他只選擇那種最不受歡迎的火車票。
“白天上車的票連想都不要想,只有凌晨3點到5點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坐。”王志軍告訴記者,北京西站在春運最緊張的那些天里,在火車開動之前的兩個小時才允許旅客進入候車室。“售票大廳十幾分鐘就往外轟一次人。”
王志軍告訴記者,他住在郊區(qū),晚上很難打到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如果他從居住地打車到火車站,打車的費用比火車票價還要貴。所以,手里握著凌晨的火車票,他卻要趕在最晚一班公共汽車開動之前坐上車。
“到了火車站之后要一直呆在廣場上等,實在是太冷了。”王志軍認(rèn)為,他總是能在春運最緊張的時候買到一張回家的火車票,就是因為凌晨的火車票實在是太不受歡迎了。“但有辦法的都不愿意受那個罪。”王志軍說。
當(dāng)然,即使是最不受歡迎的時間,王志軍也幾乎沒有買到過坐票。他一般會提著一個空油漆桶上車,如果車上能有個空地,他就把桶扣過來坐。
年一定要過,家一定要回
冷、沒有座位、沒有熱水,這些王志軍都可以忍受。
每年過年回家,最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是從公共汽車站走到火車站廣場的那條小路。
“我從六里橋東站下公共汽車,走到火車站也就6分鐘,但是這條路太危險了。”王志軍去年就差點沒過這關(guān)。
“我剛走過去,就有人喊我,說我撞掉了他的東西,之后有另外的人走過來證實就是我撞掉的讓我賠。如果我爭辯,他們就打我,還要搶東西。”王志軍告訴記者,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他不得已掏了100元。“后來我就手里總拿點防身的東西,另外盡量找個老鄉(xiāng)一起走。”
去年,又遇上了那樣一撥人。
“我剛想跑,就看到又圍上來三個人,我被他們打了。”王志軍告訴記者,因為身上裝著老板剛結(jié)的5000多元工資,拼了命還是逃脫了。“如果被他們抓到就慘了。”在逃脫的過程中,他丟掉了油漆空桶和幾件衣服。“他們就是看我拿著行李,覺得我肯定跑不快。”
到了火車站前的廣場,即使在寒冷的冬夜呆上幾個小時,王志軍也不愿意到稍微遠(yuǎn)點的地方尋個小旅館避風(fēng)寒。“廣場上警察多。”這讓王志軍覺得安全。
火車到達(dá)安陽之后,王志軍還要坐上一個半小時的汽車才能到家。在等汽車的那段時間里,他會為妻子和孩子們買上些過年的禮物。因為在北京坐車的艱難,他從不在北京給家人買東西。“拿不回去。”王志軍說。
即使是愿意受這份苦,但有時還是會買不上火車票。這個時候,王志軍會選擇坐汽車。雖然汽車票更貴一些,但是年是要過的,家一定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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