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職于跨國機構中國區的高管們,如同一面鏡子,照出近年來中國發展的起承轉合。身處跨國企業、組織的他們,游走于東西方文化之間,帶世界走進中國,也將中國介紹給世界。
招賢聚才 高速發展的中國如“磁鐵”
1999年,當劉珺前往美國去念MBA時才剛剛25歲,在班上是最年輕的一個。
2012年,在輾轉于美國、加拿大等多地的公司就職后,劉珺又回到了她的出生地——上海,成為麥克米倫科學和教育集團的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這是英國最大的出版集團之一,旗下有大家熟知的《自然》雜志、《走遍美國》等書籍。
“幾年前,《華爾街日報》上一周中國只會出現兩三次,現在幾乎天天頭版上都有中國,你很難想象近些年中國的變化有多大。”劉珺說,在公司整體運營計劃中,中國所占的銷售額、投資額的提升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必須由公司最高層決定其在中國的發展計劃。
“即便發展速度略有下降,但中國的經濟形勢總體還是向好的。”諾維信中國政府關系高級經理朱曉青說,諾維信是全球工業酶制劑和微生物制劑的主導企業,擁有超過40%的世界市場份額,目前中國已經成為諾維信在海外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市場。2007年,朱曉青從一家中央新聞單位來到這里,從事自己熟悉的媒介宣傳和公關角色。
“我18歲就去加拿大讀書,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我太了解外面的世界了。”鄭毅對半月談記者說,“在成熟的發達國家,年輕人的發展前途很小,更何況我們還是少數族裔。我不想在那里養老,所以我選擇回家。這里更熱鬧,也更精彩,最重要的是充滿了機會。”如今的鄭毅,已是黑莓大中國區戰略合作伙伴的負責人。
在這些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背后,是大量跨國機構在中國拓展市場。截至2012年末,僅僅在上海,跨國公司地區總部、新設立投資性公司和研發中心就分別有403家、265家和351家。
在不少跨國集團,“中國人種樹、外國人摘桃”的現象并不少見。在艱辛創業之后,一紙任命讓打拼的中國人讓位于外國高管。但現在,越來越多的中國面孔擔任高管的角色。
陳果是IBM全球商業服務部大中華區企業轉型咨詢總監。他告訴記者:“在很多大的外資企業,外國管理人員不了解中國實際情況,外資企業在中國發展,更應該選擇中國職業經理人。”
劉珺說:“在90年代,跨國企業很多負責人主要從亞洲其他國家選任,但現在這些跨國企業認識到,只有當地的人才更了解文化,才能領導他們在中國的子公司。”
近年來,中國經濟發展迅速,眾多國際組織也十分看重中國在相關領域的影響力。徐女士就職的國際組織從事人道主義項目推廣、人道主義救援工作,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系密切。目前,其北京辦事處對中國雇員的招聘“增速迅猛”。她告訴半月談記者:“中國本地雇員往往精通當地語言,也有一定的社會資源,組織開展工作十分有利。”
和而不同 從容處理東西文化差異
在跨國企業中,身處東西方文化交匯的前線,他們對于中外文化的差異深有感觸。
“東西方的教育體系各有利弊,文化不同,表達方式也不同,造成了兩個國家的人在公司中的處事風格非常不同。”劉珺說,“文化差異體現在非常細微的地方。”
比如,中國人更多想知道“做什么”,而美國人更多自問“我想怎么做”。開會時,中國人通常是“一個人講,其他人聽”,喜歡將事物分成黑與白;美國人習慣于更多些討論。“如果不習慣他們的表達方式,就很難再深入合作。”
鄭毅對此表示認同:“如果一個人只在國內生活,從來沒有出過國,那和外國人溝通可能會存在問題。比如外國人的談判意識很強,你一定要不斷爭取,他們才會認同你。他們會認為,如果你不堅持,那說明你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就沒必要聽你的話。但是中國人的服從意識很強,提出意見后如果被否,就會選擇服從。這就是不懂文化差異所導致的尷尬。”
這種文化上的差異,讓不少人遭遇到職場瓶頸。朱曉青說,由于中國人語言能力、文化背景方面的差異,進入公司最高層有一定難度。這就好比是玻璃天花板,看得見摸得著,但是過不去這個門檻。
在不同文化間能從容應對,就必須對兩種文化都足夠了解。最重要的是,能用“國際范”講出“中國味”。
“在我面試麥克米倫時,我問過一個問題,如果你們錄取我,你們給我什么建議。”劉珺說,她的老板說了一句話,只有一個準則:做你認為對中國最有利的事情。跨國機構開始更多注重中國需要什么,而不會強加給中國或中國員工什么。
雖已在國際組織工作多年,但提起文化差異,徐女士依舊感慨頗多。徐女士舉例說:“比如我們在寫各種分析、總結報告時候,總喜歡看到事物兩面性,對于問題本質的揭露往往不足。然而,國際組織希望能夠準確還原事實,所以我的報告往往被標紅多處,改得一塌糊涂。”
此外,東西方文化差異與企業文化差異也十分突出。“東方文化中內斂的素質、厚積薄發對于職場人十分重要;然而,在外企中,你需要不斷地展現你的才華與能力,讓別人知道你能做什么,這點尤為關鍵。”徐女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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