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塵埃落定,爭議未曾止歇。在2018年的全國兩會上,有關網約車的話題依然叫人糾結:一是全國人大代表、上海富申評估咨詢集團董事長樊蕓提出,網約車平臺應與政府監管平臺對接,嚴厲懲處拒載和加價行為。二是全國人大代表、清華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主任蔡繼明認為,一些地方對網約車過于嚴苛的不合理的政策,影響了從業人員和相關企業參與的積極性,不利于鼓勵創新和促進就業,應當取消或改進。
有人覺得網約車該管,有人覺得網約車該放——當然,都是出于公共利益,希望網約車對美好生活是“只幫忙不添亂”。樊蕓代表打過一次車,發現網約車存在不準時、難投訴等問題。而蔡繼明代表提出的問題,是地方裁量權對網約車“活路”的鉗制:比如戶籍杠桿之下,“將70%、80%的網約車司機拒之于網約車行業的大門之外,使公眾重新面臨打車難的局面”。
網約車有沒有問題?肯定有。但當下網約車領域最大的問題究竟是在微觀還是宏觀層面呢?
2月22日上午,新春開工第一天,山東召開新舊動能轉換重大工程動員大會,山東省委書記劉家義的講話在朋友圈刷屏。有觀點認為,在北京幾乎已經是“無滴滴不打車”的情況下,青島這個山東的開放龍頭,車站的出租車里還貼著抵制網約車的標語。山東平度對網約車釣魚執法事件,山東東營將“滴滴快車”列為非法營運……凡此種種,固然是個地方性新舊動能的博弈問題,但在2017中國網約車破局之年背景下,依然帶有普遍性的反面示范意義。換言之,網約車在各地屬地新政之下,被碰得頭破血流的“玻璃天花板”還少見嗎?
早在2016年7月,交通運輸部等七部委聯合發布相關暫行辦法對網約車行業進行規范。截止2017年底,全國297個地級市中,已有超過200個城市響應中央要求出臺了地方細則。然而,在各地“因地制宜”的新政里,不少地方從戶籍到牌照、從軸距到價位第二,不約而同對網約車設置了過高準入門檻。而在打車難現象反彈和法學界質疑聲四起之后,盡管泉州、蘭州兩地已在細則上“悄然轉身”,也并未迎來各地在行動上的“見賢思齊”。
現實情況是,在中國網約車合法化的語境下,不少城市的網約車仍是“偷摸上路”的狀態。這種尷尬,也許比打車晚點或者投訴不暢更亟待破解。一項調查數據顯示,2017年6月的打車難度與2016年6月相比,北京增長12.4%,上海增長17.7%,廣州增長13.2%,深圳增長22.5%;而難度減少的城市中,成都減少1.8%,三亞減少1.0%。把這些數字和屬地新政的嚴苛程度比對,基本呈現邏輯上的正向關系。
同樣是共享經濟的“寵兒”,共享單車在城市鬧成“車災”,最后還是讓市場來進行優勝劣汰;但網約車卻舉步維艱,剛拋頭露面就被釘在“失寵”的位置上。這種區別,大概是因為共享單車沒有固化的競爭者,而城市傳統出租車顯然是更粗壯的“大腿”——胳膊擰不過大腿,新舊動能轉化之難,由此可見一斑。
新經濟遲早要來,新動能遲早會占據主動。有爭議不是壞事,把問題攤在臺面上,既有助于增益共識,更有助于矛盾紓解。總之,2018年的中國網約車要駛入春天的軌道,還是先談放行再聊監管為好。(作者:鄧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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