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大學副教授謝靈就“校長就餐特權”發出的公開信,近日在網上熱傳,并被一些紙媒轉載。隨后又有媒體追訪了校長朱崇實。涉事雙方又一來二去地作出回應。事情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當下尚不明朗。
說起來小事一樁:謝靈接連兩天中午12時許在教工餐廳吃飯,“這個時點幾乎沒什么像樣的東西”,而當校長出現時,“服務員馬上端來豐富的菜肴”,于是證實了學校里有關校長就餐特權的“盛傳”。公開信緊接著不免“上綱上限”的意味,如“由此反映了廈大官本位的嚴重程度和對老師人格尊嚴的踐踏”,以及對校長公信力的質疑等方面內容。僅就文風看,即感受到謝副教授的那股子憤青勁兒。
所謂的“校長就餐特權”,以我的人生經驗,實在算不得一回事。但在這里我們則需注意到公開信寫成的語境,那是在堂堂的國家著名高等學府,在宣稱以教書育人為本位,以學術為本位;見證事實的寫信者又是年輕的大學教師,言必稱“獨立、平等、民主是大學的魂魄”,又受其業師 “不溜須拍馬,不阿諛奉承,不隨波逐流”的影響,可見其對公權力的稍稍僭越抱之以高度敏感和不滿。當然,謝老師不同一般的快人快語、直言不諱,自是釀成沖突的重要原因之一。
作為局外人,細讀公開信,除了言辭尖厲、說話缺少分寸的印象外,感覺若事實成立,并非一點道理都沒有。這里不去細說。而朱校長面對媒體的采訪,著力澄清事實本身外,則表示,謝靈的話“完全反射出一個非常陰暗的心理,對社會、學校無比仇視,完全不顧事實,是非顛倒,用非常惡毒的語言誹謗廈門大學”;并順便指出“此前已有教師舉報謝靈存在學術不端問題,”有關方面正著手調查,等等。我以為,作為一校之長,這樣的表述對教師的評價多少失之于草率,且有傷害意涵,最起碼也有失校長風度。畢竟,事實終會清楚。即便謝靈反映“失實”,也無理由與“用非常惡毒的語言誹謗廈門大學”的定性掛起鉤來。
也就想到另外兩位大學校長,一位是美國哈佛大學前校長薩默斯,一位是諾獎得主、香港中文大學前校長高錕。2005年,薩默斯有關“女子在科學和數學領域成功的幾率小于男子的原因,是男女先天性別差異”的一番話,在學校引起軒然大波,遭到部分教授猛烈炮轟。而備受指責的薩默斯隨后辯解道,他只是在會議上做學術討論,而不是表達自己的觀點。他同時承認研究還有待深入。而次年,薩默斯則因“與學院的部分教員不和”而導致辭職。知情者以為,他的下臺多少與其上述觀點有關。
而高校長的二三事,則從梁文道先生充滿溫情的回憶文章中獲知。因為誤解,中文大學的學生曾當面高呼 “高錕可恥!”的口號,高校長也只以“笑笑”回應。學生報也曾趕在高校長退休之前發文章總結其政績,標題里有一句“八年校長,一事無成”,一干學生看了都拍手叫好。有媒體記者采訪高琨問,“校長!你會懲罰這些學生嗎?”高錕回頭很不解地反問那個記者:“懲罰?我為什么要罰我的學生?”而后來得知,正是那位曾罵他“一事無成”的學生,每年都享受著高校長的資助。
總之,教授和學生應是大學最重要的資源,而校長最重要的職責,或是維護好這樣的資源,為他們服好務。有此定位,當多一些公仆情懷,少一些上下級意識。面對“炮轟”,不妨坦然、謙恭處之。(梅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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