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病堅持工作”是過去人們對某個人的贊美之詞。這種人是工作狂,小病不看醫生,說是“輕傷不下火線”;大病不離崗位,稱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最后病倒在崗位上,成為“工作烈士”。
還有一種“帶病堅持工作”的人則沒有那么“大公無私”、沒有那么“悲壯感人”了。這種人不叫“病人”,而叫“病官”。
南京市原市長季建業就是這樣一個“帶病堅持”的“病官”。
就像發現病人未必要靠醫生、普通人也能從病人的氣色中看出一樣,“病官”的身上大都也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癥狀”。
昨天有報道說,從2009年開始,季建業就開始頻頻遭到質疑,一些不正常的跡象也逐漸浮出水面。但此后,這位市長卻在非議中一直挺立,直至近期被“雙規”。
今年5月,就有一家媒體報道說,任南京市長4年來,季建業幾乎從來不去市政府的辦公室,而是長期在賓館豪華套房內辦公。報道甚至一一歷數季建業的多位情人。不過,這些說法尚未經官方證實。
隨之而來的是季建業被“雙規”的傳聞,但江蘇省紀委新聞發言人對此予以否認。
在擔任南京市長期間,季建業動用3.8億元整治市內主要道路,相關開支未經南京市人大批準;他斥資183億元力推的雨污分流項目,從一開始就不夠透明;他3年多投資逾2000億元大興南京城建,曾遭人大代表“炮轟”;他下令砍伐南京主城區許多古老梧桐,引起一些南京市民的強烈不滿,還有人為此發起“拯救南京梧桐樹”的萬人活動……這些質疑反對之聲,都無法撼動季建業的獨斷專行。
其實,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季建業在揚州任職時,就與蘇州金螳螂裝飾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朱興良關系密切。在季建業成為揚州市委書記后,金螳螂承包了揚州大量的酒店、醫院、商品房的裝潢。也許就從那時開始,季建業就落下了“病根”,而且“癥狀”十分明顯。
在獲取學位方面,季建業也盡顯“亞健康”狀態:他自己是蘇州大學的校董,卻同時在這家大學拿碩士博士學位,并且利用權力為蘇州大學與“金螳螂”牽線搭橋。當時有人爆出季建業博士論文有抄襲問題,季建業則試圖用20萬元科研項目“擺平”……
季建業的“病態”是如此的明顯,卻迎著各種非議一路暢通無阻,直達南京市委副書記、市長的寶座。
如果說季建業斥巨資翻修城市可能因為得罪人而引起爭議還情有可原,但他在動用巨額資金時暗箱操作獨斷專行,則是明擺著違規違紀,卻為什么沒有足夠的力量制衡他?
我們不妨設想,無論季建業在揚州與“金螳螂”的關系曖昧,還是抄襲論文被曝光,動用巨資搞暗箱操作,只要有一次受到阻止得到警告,就不會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也就是說,假如季建業在權力“病癥”初現時就得到診治,也就不會導致在病入膏肓時才被送進“ICU”。
一直以來,我們都有干部考核評議制度,這種考評相當于給權力“體檢”。但從季建業的權力“病例”中可見,我們對權力的“體檢”還存在問題:既有漏檢的,也有檢查出問題后被隱瞞的,甚至為了他們的升遷而開出虛假證明的等等。
“帶病堅持”的權力,堅持的時間越長,給社會帶來的危害也越大,同時給“病患”者本身帶來的危害可能也越大。一個好的權力監督機制,就像好的醫生,能提前防病,及早治病,而不是拿著心臟起搏器在“ICU”里等重癥病人。(作者是本報首席評論員)
相關新聞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