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行業協會要么不作為,要么淪為行業內底線淪陷的“帶頭大哥”。同時,作為“市場守夜人”的有關部門,在這種“保護行業”和“保障消費者最基本權益”的矛盾中,本不該有過多的猶豫和騎墻。
從“抗生素速生雞”,到“塑化劑飲料”、“三聚氰胺奶粉”、“化學火鍋”、“海關一日游‘進口’家具”……近年來,一連串負面新聞的曝光,讓一些企業、行業的公信力和市場份額相繼遭受重創。
平心而論,做企業難,做大做強企業更難,培育好一個行業難上加難。眼看一個個曾經被我們視為市場楷模的企業,因丑聞而跌入谷底、一蹶不振,一個個曾經風光無限的行業受到牽連、遭到質疑,其結果讓人痛心和無奈。
但同情和痛心不能代替反思和自省。環顧這一系列事件,一個不難歸納的共性便是——一些行業內人所共知的致命問題或缺陷早已存在,但沒有人愿意去捅破窗戶紙,大家心照不宣熟視無睹聽之任之;同時,大家又都在暗自祈禱“炸藥桶千萬不要在我這里引爆”。
對于這種心態,我們姑且將其稱之為“行業性僥幸心態”吧。其表征正如上面提到的那樣,一方面心存隱憂,另一方面又心存僥幸。在這種安全感和自信心匱乏的狀態下,企業就算能獲得一時的超額利潤和高速發展,其發展路徑和底氣難免也會距離百年老店的高遠目標相去甚遠。
這種行業性僥幸心態的危害顯而易見,很多有良知的企業在發展歷程中也一直在自覺抵制某些企業投機取巧、觸犯底線的“秘方”,力求潔身自好。但一些明顯觸犯商業倫理和良知底線的潛規則為何仍能在行業內大行其道、一曝一個準呢?為何這么多正正經經做生意的企業就能容忍一小撮害群之馬的為非作歹行為而不早加曝光、聲討和公開抵制呢?
探究其心態,恐怕不外乎以下幾種。一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中庸之道。各人自掃門前雪,別人怎么為非作歹作奸犯科我不管,只求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二曰“早曝早倒霉、不曝可能沒事”的連坐恐懼感。深知自己和無良企業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想來想去還是拖一天算一天。三曰“正邪共存共同做大”的“大局觀念”。無良企業的行徑雖然令人不齒,但其大規模的市場營銷也間接培育了消費者市場、做大了行業“蛋糕”,我不干壞事,但我借借光總可以吧……
一個被埋下定時炸彈的行業,就算滿眼春色,也只是春光乍現。每個行業的從業者都應該有這樣的理性判斷。如果說單個企業,多少是短視的、利己的、片面逐利的,那么作為行業自治“議事機構”和“權力機構”的行業協會,就必須承擔起整肅行風、必要時“清理門戶”的責任和使命。遺憾的是,我們一些行業協會要么不作為,要么淪為行業內底線淪陷的“帶頭大哥”。
再進一步說,某些行業丑陋潛規則的存在由來已久,在業內甚至成為公開的秘密,一些地方的監管者為何總是令人不解地失聰、失明?監管的職責除了事后救火、懲處,更包括為各行各業“消毒”、“免疫”。顯然,如果這些行業內部的膿包在剛剛萌芽時便被監管部門及時發現并擠破,其感染范圍和對整個行業肌體的影響將是可控的;一旦坐等這些膿包發育腫大,處理起來恐怕更會投鼠忌器、困難重重。
更為關鍵的是,作為“市場守夜人”的有關部門,在這種“保護行業”和“保障消費者最基本權益”的矛盾中,本不該有過多的猶豫和騎墻。錯的終究是錯的,消費者最底線、最基本的知情權和健康權永遠是第一位的;更何況,無原則袒護并不能真正保護一個企業一個行業,相反是在暗示縱容其自殺。
從這個意義上說,摒棄“行業性僥幸心態”絕非企業和行業自身的“家事”,更事關公共權力運行宗旨、監管(保護)理念的進一步厘清。(徐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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