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財經大學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近日發布的《中國家庭收入不平等報告》指出,2010年我國家庭收入的基尼系數為0.61,遠高于同期全球平均基尼系數(0.44),我國貧富差距處于全球較高水平。
基尼系數是判斷收入分配公平程度的指標,數值在0和1之間。通常把0.4作為收入分配差距的“警戒線”,超過這條“警戒線”時,貧富兩極的分化較為容易引起社會階層的對立從而導致社會動蕩。
實際上,通過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有效縮小貧富差距,早已成為決策層的共識。2002年,中共十六大即已明確“深化分配制度改革,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到2007年十七大時更在此基礎上作了進一步細化。近年來,我國也確實通過提高最低收入標準、優化個人所得稅征收標準、增加三農補助,以及完善養老和醫療保障等措施,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面進行了一系列實踐。但貧富差距拉大的趨勢,未能得到有效扭轉。
既然縮小貧富差距已成共識且相關改革已循序推進,為何實際成效依然不彰?這里固然有貧富差距慣性放大以及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力度欠缺等因素起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在縮小貧富差距方面我國還缺乏深層次的改革。
無疑,我國欠缺對收入分配制度的深度改革。這首先表現在醞釀8年之久的收入分配改革總體方案至今仍未落地;其次,對于二次分配起最大調節作用的財產稅種(含房產稅、遺產稅等)征收,雖已試水兩年多,但全國性擴容至今仍未啟動。
作為仍處發展中的新興經濟體,當下我國的最低工資標準、三農補助以及社會保障等支出,即使以人均計,與其他新興經濟體相比亦不算低。而如果不結合我國當下經濟發展的現狀,過度推行“劫富濟貧”式的福利化改革,不僅會造成我國財政收支的整體失衡,更可能對資本投入形成過度抑制,導致國內資本的被動外流。
事實上,我國近年來縮小貧富收入差距的諸多舉動,之所以效力不彰,結構性的根源是制度性不公所造成的階層收入分化。這種階層收入分化,主要體現在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國企員工與民企員工、公務員與普通民眾的對比方面。
首先是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的收入分化。這不僅體現在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各自在醫療、教育、養老等社會保障方面的待遇過于懸殊,還體現在對農產品仍實行相對的價格管制,更體現在直至今天仍未真正放開的戶籍管制。
其次,在國企員工與民企員工的之間,雖然也存在極個別民企的員工待遇并不比國企員工遜色的情況,但就整體而言,國企員工豐厚的獎金、優厚的福利以及相對較低的工作壓力,可謂令絕大多數民企員工望塵莫及。
再次,在公務員與普通民眾的收入對比方面,提高公務員的收入水平固然會實現“高薪養廉”但當下我國公務員與普通民眾之間,不僅存在表面收入的相對差距,還存在嚴重的退休金雙軌制。此外,公務員因監管缺位所造成的灰色收入也不斷成為社會輿論議論的話題。
于當下而言,我們應在大力推進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同時,正視上述三個方面的強烈對比:增加農村居民的保障性投入,對農村資源要素進一步放開,以相對降低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的收入剪刀差;扭轉政策資源過于向國企傾斜的局面,強化國企內部治理和薪酬標準,以相對降低國企員工與民企員工之間的收入差距;將公務員與企業單位職工的退休金并軌,推進行政職能改革,以杜絕公務員的灰色收入,從而降低公務員與普通民眾之間的收入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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