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的社會環境和氛圍,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個無比強大的“生活場”,一旦上場,就一騎絕塵,再也停不下來。
我國猝死人數呈逐年遞增趨勢。據報道,我國每年死于心臟性猝死的人數多達55萬。也就是說,每天至少有1000多人猝死。在北京,1998年120轉運救治中青年猝死者80多名,2011年這一數字上升為270多名。青年猝死案例增加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過度勞累,有調查顯示,30.3%的職場人每日工作超過10小時,最長為16小時,65.8%的人回家后需繼續為公司工作。(5月24日《中國青年報》)
一個個青春的生命驟然停擺,一幕幕真實的“傷逝”就在眼前,不斷加劇的中青年猝死現象實在讓人心痛。即便是隔著一組組冰冷的猝死數據,我們也會產生某種“物傷其類”的情感傷痛。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樣的話語不過是詩人的詩句罷了。青春的生命不應該只是開了一個頭就煞尾,更不應該在重重壓力下黯然消逝,正如我們喜歡花的絢爛一樣,我們同樣喜歡葉的濃密、果的豐碩。
那么,到底誰該為那些猝然逝去的青春負責?
老板當然有很大“嫌疑”,只不過,這里的“老板”只是一個模糊、寬泛、籠統的指代,并非確指。事實上,沒有哪一個企業、單位會置效率于不顧,也沒有哪一個老板會真的置員工生命于不顧。根據益派咨詢2010年4月發布的數據,職場人士面臨的職場壓力主要來自工作績效、職位晉升、職場人際和職業技能四個方面。這些“壓力”很難與“老板”產生直接關聯,更多是一種工作壓力的自我轉化而已。
房子、孩子也可能是“罪魁禍首”。事實上,這些年來網絡上青年人發出的此類哀嘆并不鮮見,甚至已經成為一種身份標簽:房奴、孩奴……客觀而言,正如前述調查顯示,職場青年人盡管不堪疲累、身心均呈臨界狀態,但卻常常是“自愿”一頭扎進加班的“泥潭”。你可以將這種“自愿”理解成“不得不自愿”、“被自愿”,不過,對于那些已經沉溺其間的那些職場人士而言,二者并無太大的差別。
可見,簡單的責任指認似乎并不那么容易。然而,越來越多的青年人次第過勞猝死,給人們留下一道道悲愴的身影,只能說明,我們的社會病了,那些病癥已經開始吞噬一個個年輕而脆弱的個體生命。無論是職場上的績效壓力,還是生活中的消費壓力,其實都已經轉化為一種整體性的環境和氛圍,大山一般壓在中青年人的身上,都可能加劇中青年消耗生命的程度,都可能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就是說,時下的社會環境和氛圍,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個無比強大的“生活場”,一旦上場,就一騎絕塵,再也停不下來,直至燈枯油盡,實在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可以說,這個“場”對生命所形成的擠壓、消耗,以及自我暗示、自我強化、自我激勵,遠遠大于某些具體的工作生活目標。這也是很多青年人為什么會自覺自愿靠加班來增收,以生命換績效的深層原因所在。不是不想快樂生活,只是不能。
如何破解這樣的怪圈?除了期待一個積極健康的良性工作環境之外,更為現實的救贖還是自救。青年人應該學會自我減壓、自我解放。逝去的青春當然可惜,正在扭曲的青春同樣讓人痛惜。那位因患癌癥英年早逝的復旦大學講師于娟生前留話:在生死臨界點,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云。于娟的話語沒能拯救自己,卻也給正在拼命的青年以深深的啟示。(胡印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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