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漫畫:朱慧卿
12日,來自湖北陽新的在深務工人員蔡克關反映,因其拒絕簽訂拆遷協(xié)議,當?shù)貎擅珓諉T來深圳動員拆遷無果,半夜兩次將他經營的報刊亭門鎖用膠水和化學制品堵死。日前,陽新縣委宣傳部副部長證實,作案者確實是縣檔案局的兩名公務員。13日下午,福田警方通報稱,湖北兩名涉事干部已投案自首,向受害者道歉并賠償了5000元損失,雙方達成調解協(xié)議。
(《南方都市報》3月14日)
陽新“穿越”拆遷,長城故宮發(fā)抖
細讀這則小消息,如同觀看一部“穿越劇”,令人瞠目的鏡頭如下:
一、地域“穿越”。湖北陽新與廣東深圳相隔將近千里,兩名公務員卻將征房拆遷的“手”,長長地“伸到”了這里,而且采用的是強拆手段———口頭勸說動員無效,即付諸“掐脖子”行動,兩次半夜起來堵死被拆遷人經營的報亭門鎖。這正是“拆風催得官員醉,只把鵬城當陽新”,他們將深圳當成了盡情揮灑強拆手段的陽新。
二、行為“穿越”。征房拆遷,蔚為“時尚”。相信陽新縣的此番拆遷也是政府行為,得到了當?shù)厝舜蟮耐猓簿褪钦f依法拆遷。然而,當?shù)毓賳T為了解決釘子戶問題,竟然不辭辛勞地遠赴深圳作奸犯科,一場執(zhí)法行動“穿越”成一樁違法案件,如此逆轉發(fā)生在知法懂法的公務員身上,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三、職責“穿越”。每位閱讀消息的人都會產生一個困惑:陽新縣檔案局的公務員怎么成了拆遷員?管理檔案與征地拆遷,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在陽新卻實現(xiàn)了職能、職責上的“穿越”:縣委縣政府將釘子戶“分包”給了各個單位,誰管理誰負責,誰的人誰負責,誰的任務誰負責。縣檔案局分攤任務,只能使出渾身解數(shù)“消滅”釘子戶。
四、角色“穿越”。依據(jù)陽新縣政府公文,征地拆遷的區(qū)域用于商業(yè)開發(fā)。既然是商業(yè)開發(fā)用地,那就該用商業(yè)手段征收土地、房屋,放在公平對話的臺面上由雙方“自由貿易”。可陽新縣委、縣政府角色“穿越”,不但深度介入,還要承包負責。以至于公務員非法威逼脅迫、妨礙公民經營,部門官員仍說“他們的心是好的”。□成彪
公務員跨省“堵鎖眼”只是“方法不恰當”?
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堵死他人鎖眼的行為都涉嫌違法。況且作案者是國家公務人員、人民公仆。放棄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卻來為人民添堵。往小了說,是這兩名公務員人品有問題,道德良知經不起拷問;往大了說,是其公仆意識淡漠、法律意識不強,是對普通老百姓使用非常手段。
遺憾的是,湖北陽新方面對這兩名公務員行為的態(tài)度并沒有從根本上有所認識。比如陽新縣委宣傳部副部長向能就表示:“他們的心是好的,可是采取的方式不恰當”。試問,堵死別人鎖眼的心怎么就成好的了?用堵鎖眼的方法代替勸解、說服工作,到底是一個工作意識與態(tài)度錯位問題,工作能力不強問題,還是一個方法不恰當問題?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附焉”,湖北陽新方面的態(tài)度事實上也正好證明了,兩名公務員堵鎖眼行為的發(fā)生,其根源在于“上邊”,在于不盡合理的拆遷制度,在于一些政府部門對公務員錯誤執(zhí)政方式的一味容忍甚至是縱容!
公務員跨省堵鎖眼,堵的不是鎖眼,而是官民溝通的途徑,是用不理性的、強制的甚至非法的手段,為百姓與政府之間筑起一道看不見的“隔斷墻”。□劉鵬
拆遷搞“承包”,強拆難避免
說起來,這兩名檔案局干部也很“冤枉”。拆遷本與檔案局無關,那么,檔案局的干部為何千里迢迢跑到深圳“逼遷”?原來,當?shù)乜h委縣政府將釘子戶“分包”給了各個單位。每個單位都有任務,“誰管理誰負責,誰的人誰負責,誰的任務誰負責”。在這種情況下,檔案局為完成縣里下達的動遷任務,不得不上演了這一“”的鬧劇。或許,這兩名檔案局干部在心里也是非常不情愿做這種“堵人門鎖”的壞事,但為了保住飯碗,為了完成單位任務,也不得不如此了。在這種“分包制”的拆遷模式下,什么樣的鬧劇都可能發(fā)生,強拆、逼遷等非法行為也就不可避免了。
近些年來,違法違規(guī)強制拆遷及各種惡性事件時有發(fā)生,不斷上演的強拆悲劇在社會上引起惡劣影響。被寄予厚望的“新拆遷條例”頒布實施后,情況并未出現(xiàn)根本扭轉。“新拆遷條例”明確規(guī)定未簽訂補償協(xié)議不得強制拆遷,并明確取消了行政強拆,但一些地方的相關部門仍置若罔聞。徒法不足以自行,如何把權力真正關進秩序的籠子里,讓法規(guī)從紙面走進現(xiàn)實,是擺在我們面前一個重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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