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雷曼《無題》

　　一幅看起來幾乎全部空白的畫作，拍出了近億元的成交價！北京時間昨天上午，備受爭議的“空白畫”——羅伯特·雷曼的《無題》，在紐約蘇富比“當代藝術晚拍”中以1500.5萬美元（約合人民幣9200萬元）的價格順利成交。

　　這幅估價1500萬至2000萬美元的“空白畫”，拍賣前就曾引發國內網友集體吐槽，成交的消息一出，更是輿論嘩然。有人質疑是市場炒作，有人調侃“白色墻紙都能拍出近億元，藝術的世界真心不能懂！”

　　26年前55萬美元成交

　　這幅遭遇網友吐槽的《無題》，由今年84歲的美國藝術家羅伯特·雷曼創作于1961年。從遠處看，正方形的白色畫作，就像一塊完全空白的畫布；仔細觀察，會發現畫作以有質感的白色顏料上色，而在白色表面，依稀帶有一點藍色和綠色的痕跡。

　　蘇富比官方資料顯示，這幅《無題》曾于1988年在蘇富比拍賣，當時的成交價格為55萬美元。

　　有趣的是，藝術家雷曼其實是半路出家學繪畫。早年，他當過爵士樂手、保安。1953年，懷揣音樂夢想的雷曼來到紐約，為維持生計，他到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當保安。沒想到，這段經歷反而讓他對繪畫產生了興趣。后來，他就一邊當保安，一邊學繪畫，一干就是七年。此次以近億元價格成交的《無題》，就創作于雷曼結束保安工作后的第二年。

　　這幅讓大眾不解的“空白畫”，是雷曼一貫的風格。“他一開始就走極簡主義藝術路線，作品大多是以抽象和白色為主的所謂‘空白畫’，并且幾十年如一日地專注于這一畫風。” 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研究員季濤說。

　　留名藝術史“空白”有內涵

　　對很多普通人來說，一幅看似空白的畫價值近億元，實在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在網友的吐槽中，“家里的白墻”、“地板磚”甚至“局部放大的草紙”，都被用來調侃這幅畫作給人的直觀印象。不過，對于網友的調侃，許多藝術圈人士卻不以為然。

　　“這件作品為什么昂貴？不是說這幅作品從技巧上就值那么多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在藝術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它有紀念性和標志性，人們看到這件作品時，就可以了解那段藝術史。”今日美術館館長高鵬說，雷曼是最有代表性的極簡主義畫家，極簡主義是抽象主義發展到極端的一種。他解釋說，抽象主義畫派剛剛產生時，畫面里還是有一些形狀和色彩的，但抽象風格走到極端，可能真的就只剩下一塊白布了。

　　南京藝術學院教授常寧生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這幅畫作好像沒有直觀的意象，但并不代表什么都沒有，更多的是觀念上的反叛和象征性意義。“極簡主義出現后，西方藝術又發生了后現代主義的新變化，因此，雷曼的畫作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上世紀60年代處于轉折點的西方藝術史。”

　　市場運作因素不可忽視

　　其實，公眾難以理解的抽象畫作拍出天價并不新鮮。就在此次蘇富比“當代藝術晚拍”中，看起來只是幾個色塊堆積在一起的馬克·羅斯科的油畫《第21號（紅、啡、黑、橙）》，以約合人民幣2.75億元的成交價拔得頭籌。

　　對此，藝術市場評論人牟建平認為：“這些畫作在西方藝術史上的地位是不可否認的，但拍賣市場運作和包裝的因素也不可忽視。”在他看來，藝術品的拍賣價格并不等同于其藝術價值，而應該是審美、學術、歷史、投資等多方因素的綜合效應。

　　蘇富比全球當代藝術部門聯席主席亞歷山大·魯特也表示，“極簡主義的單色繪畫并不是人人都能欣賞的收藏品”，“有些事是市場機制決定的”。

　　談及雷曼的《無題》，研究拍賣市場多年的季濤坦言自己其實也無法理解其審美價值，但這不妨礙它在市場上拍出高價，“雷曼的作品很早就開始出現在拍賣場上，多年來已經得到了充分的市場推廣和包裝；他的名字為業內所共知，作品雖然流通，但存量不大，更多的作品被博物館收藏，僅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就有28幅；再加上這次上拍的《無題》尺幅比較大，也就不難理解它的價格了。”（北京日報 楊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