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人員對“黑心棉”窩點進行登記取證。
自稱被關押的男子,說自己是贛州人,1997年16歲時被“杜某”以招工名義帶離家鄉關押干活至今。
“我餓,我想回家!”當他被村民從黑屋里拉出來時,就一直蹲坐在墻角一言不發。衣著臟舊,頭發上沾滿棉花,他蜷縮著身子把頭埋在雙臂之間。當有人告訴他,老板跑了,警察來了,沒人會打他,他才敢抬起頭來。
他叫謝石生(音),昨日下午,市質監局稽查分局接到群眾舉報查處“黑心棉”加工窩點時,在位于清城區鳳城街田龍村八隊的一棟兩層的民房里發現了他。
這名自稱謝石生的男子激動地說,他被人關了10多年,這些年里每天都挨打,做夢都想回家。當天,“黑心棉”加工窩點已被質監部門依法查處,“黑心棉”老板杜某及妻子逃離現場,清城區公安分局松崗派出所已介入調查。
現場:
“黑心棉”堆滿了10多個房間和樓梯過道
“房間里堆滿了棉花、棉胎,有些還是成品和半成品,到底有多少還要作進一步清點。”昨日下午5時,記者趕到事發地清城區鳳城街田龍村時,市質監局稽查分局執法人員正在作登記取證。據執法人員介紹,他們是4月17日接到群眾舉報線索,連日來組織執法人員進行了摸底調查,掌握證據后決定對“黑心棉”窩點進行查處,“從查處的情況看,該作坊利用廢舊棉花和劣質絮用纖維進行加工,違反了產品質量法的有關規定。”
記者在現場看到,在“黑心棉”窩點老板杜某及其妻子居住的樓房和對面樓房的10多個房間里堆滿了棉花及加工好的棉胎、枕芯,棉花還塞滿了樓梯間、過道。
“他應該很久沒吃飯了,一口氣吃了4個大面包。”村民謝先生說,當執法人員打開房門時,他們才知道黑屋里關著一個人,“聽他說餓,有人去附近商店買來了面包。”
村民:
夜晚常聽見哭喊聲,以為杜某打孩子
“基本上每天晚上或半夜都聽見那個房里有哭喊聲,以為是別人在打自己的孩子,不敢管。”據住在隔壁的村民介紹,杜某到村里租房近一年,平時除了杜某和妻子居住的房子偶爾開門外,對面兩層樓民房的門白天晚上都沒見開過,但經常聽見屋里傳出哭喊聲。
房東謝先生告訴記者,自從出租房子后他只進去過一次,當時見到一名男子在加工棉花,他不清楚那名男子與杜某的關系,由于杜某每個月按時給自己交房租,也就沒有過問其他,“今天見到被查了才知道怎么回事,以后再也不敢隨便租房給陌生人了。”
被發現男子手上的傷疤。
作坊一角。執法人員稱,該作坊利用廢舊棉花和劣質絮用纖維進行違法加工。
“黑心棉”堆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查處:
開門瞬間老板夫婦逃脫,公安機關正作進一步調查
“剛打開門,他們就跑走了。”市質監局稽查分局執法人員說,昨日下午3點多鐘,當他們敲開“黑心棉”窩點老板杜某的房門時,里面的人似乎早有準備,在開門的一瞬間,杜某和妻子就快速逃離了現場。當他們叫來房東打開對面房門時,才發現房里關著一名男子,“他當時坐在棉花堆里,很害怕。”隨后趕來的派出所民警將該名男子帶走。
目前,“黑心棉”加工窩點已被質監部門依法查處。松崗派出所負責人表示,接下來將設法找到杜某本人以及聯系上男子的家人,具體情況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直播
男子自述是贛州人,不識字,16歲被“杜某”以招工名義帶離家鄉關押干活至今
“不聽話就挨打,不知現在是哪一年”
“我是1997年被他們帶出來打工的,那一年我16歲。”對于什么時候離開老家,謝石生說他記得很清楚,據他講述,自己是江西贛州人,杜某也是江西人,那一年杜某找到他家人稱外面招工,他就這樣被杜某帶走,此后一直被關押,在來田龍村之前,他還在清遠的其他地方被杜某關了多年,“每天只吃一小碗,也不給我睡覺,每天凌晨睡一兩個小時就會被叫起來干活,只要不聽話就會挨打。”
謝石生的左手上有一處疤痕,他說那是杜某的妻子用剪刀戳的,“他們還經常用鐵錘和木棍打我,在我的飯里放月經紙,逼我吃下去,我不吃就會挨打。”
“我每天都干活,他們從來沒給過我工資,我想逃跑被發現了就會被打,后來再也不敢跑。”對于自己到底被關了多少年,謝石生一會兒說是10年,一會兒又說10多年,當記者問他知道現在是哪一年時,他表現得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過后,他重復說:“反正我是1997年被他帶走的,那一年我16歲,這個還記得。”
“我沒讀過書,小學都沒讀過,也不認識字。”謝石生說他記得自己的名字,“謝謝的謝,石頭的石,生死的生。”對于自己的老家,他說是江西贛州儀都縣牛豐村(音)。記者隨后上網查詢后發現,贛州下轄1個行政區、2個管轄區、2個縣級市、15個縣,并沒有儀都縣,與之讀音比較接近的為寧都縣、于都縣,無法查到他說的牛豐村。
(清遠日報記者 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