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致遠艦進行考古調查的海上平臺。
考古隊員對致遠艦進行水下調查 。
當時濟遠主炮被打撈出水的影像。
遼寧丹東東港發現致遠艦的消息,引發全國關注。
參與此次考古工作的甲午史專家陳悅,這艘戰艦能體現北洋海軍風貌的一艘戰艦。
“致遠艦上的文物也將是目前中國唯一真正意義上的北洋海軍出水文物。”甲午史專家陳悅說,應該以發現致遠艦為契機,建立系統的甲午海戰紀念館。
已出水大量文物
部分文物表面依然光滑
據此次水下考古調查領隊周春水介紹,自今年8月初考古工作開始以來,打撈出水的沉船相關文物種類有60余種,數量100多件,它們主要分為3大類,即船載武器、船體構件以及船員生活用品。
為使文物更接近水下保存狀態,它們被放置在注滿海水的儲藏盒中。除了機關炮子彈外,水下作業過程中,不少步兵武器的子彈也被發現。
參與此次考古工作的甲午史專家陳悅說,此次考古發現的位置應該是位于致遠艦的后方,因此在出水的文物中,包含了一些當時船員的生活用品,這將為研究當時船員的海上生活提供依據。
據陳悅介紹,由于長時間泡在海水里大部分文物出水時表面都附著了很多海洋生物,但也有部分深埋在淤泥中的文物表面依然光滑。
“目前出水的文物大部分還要進行后期的細致清理才能識別更多的信息,隨著考古工作的不斷推進,有關致遠艦的信息也會越來越豐富。
陳悅說:“此前在打撈濟遠艦時候發現,有的艙門的密封性好,水都沒有進去,里面的東西,包括紙和圍巾還是干的,期待致遠艦上也會有此發現。”
是否整體打撈
要等到將來船體打撈計劃出臺
目前已經確認這艘沉艦就是致遠艦,那么是否會進行整體打撈呢?
領隊周春水介紹說,雖然今年以來出水的文物有100余件,但是考古工作還沒有正式進入文物大規模提取階段,出水文物都是在抽沙過程中從泥沙中剝離出來的,并且為了保護沉船船體結構,考古隊并未對散落在海水中的大塊船體甲片進行撈取,這些需要等到將來船體打撈工作計劃出臺后,再著手進行。
陳悅認為,就目前的情況還無法做出是否應該整體打撈的判斷。
“現在對于這艘船的整體形態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到底是一艘整船,還是一堆碎片現在不知道。”陳悅說,“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就決定是否整體打撈還太冒失了。”
陳悅認為,現在最急迫要做的一個事情就是發掘,更大規模的發掘,“起碼把這個船的樣子給發掘出來。”
軍事博物館研究員、海軍史專家許華則表示,即使將來致遠艦能夠被打撈起來,保養和維護費用也將是天文數字。
濟遠艦遺物
嚴格來說是日本軍艦遺物
對于此次致遠艦的發現,陳悅說:“這對我們意義重大,因為在致遠之前還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北洋海軍戰艦遺物出水。”
陳悅說,有一件事情很多人沒有注意,就是目前在山東劉公島上甲午紀念館里所陳列的濟遠艦文物,鎮館之寶就是濟遠主炮。但是要注意這是濟遠艦在甲午戰敗被俘在日本海軍已經服役了一定階段后沉沒又被打撈起來的。
“所以濟遠遺物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日本軍艦的遺物,因為很多的物品都日本人的。”陳悅說,“而且濟遠艦在被編入日本海軍后,船體很可能被改造過,因為火炮等物品使用經驗也不一樣,應該被日本人改過,包括艦上的一些小型火炮也不一定是當年北洋海軍原裝的。”
濟遠艦,1895年甲午戰敗被俘編入到到日本海軍,1904年日俄戰爭期間觸雷在旅順海域沉沒。1988年對濟遠進行打撈,出水文物中濟遠艦艦首的2門210毫米火炮(火炮下炮架未出水)。但由于此次打撈由于打撈工作船噸位小,軍艦沉沒位置水深過深,未能實現整體打撈的目的。
“所以說,真正的原生態的北洋海軍的軍艦被發現這是第一次。”陳悅說。
籌建博物館
“一定要做一個大格局的紀念館”
目前,丹東正在籌建中國首個甲午海戰博物館。對于這座博物館,陳悅說,按照正常情況此次致遠出水的文物會,起碼只部分文物會放到這座館里。
許華則認為:“打撈起來的致遠艦殘骸足以支撐起一座博物館。”
陳悅建議說,未來關于甲午海戰一定要做一個大格局的紀念館。
“籌建的這個博物館應該是一個省級博物館,我有一個建議,在主館之外,在有北洋戰艦發現地方以及甲午戰爭的重要遺址處設立分館。”陳悅說。
目前國家文物局已經確認,經遠艦沉沒在遼寧莊河黑島的老人石海域;日俄真正期間沉沒在旅順海域的有平遠艦和濟遠艦,其中濟遠艦已經打撈出水一大批文物;旅順曾是北洋海軍重要的基地也是甲午戰爭的重要戰場,同時遼東地區本身就是甲午陸戰的兩大戰場之一。
“東港設一個館,以致遠艦為主,莊河社一個分館以經遠艦出水文物為主,旅順再設一個館以濟遠、平遠以及日艦吉野為主,同時再設立重要的陸戰分館。”陳悅說,“這可是全國第一個最全面的甲午海戰紀念館,包括了海上的和陸上的,這樣也讓整個甲午海戰的紀念和研究成系統,遼寧也會形成全國第一個甲午海戰紀念館的沿海線。”
在紀念7月25日,丹東以及丹東港等相關方面曾在北京舉行甲午海戰博物館籌建論證會。
論證會上,軍事博物館館長董長軍認為建館意義重大。
“從甲午海戰來講,無論是甲午海戰的歷史意義還是海戰的意義,還是它給后人帶來的很多思考,從哪個角度講,價值都是無法衡量的。所以我覺得這一點確實是應該的。”董長軍說,“現在我們經過探測、了解,發現了一些甲午海戰的沉船,讓我們辦這樣一個紀念館就提出了非常必要的條件和可能。”
解放軍總政治部宣傳部編研室原主任、研究員李平則表示,甲午黃海海戰是日本侵華的開端,“真正侵入我們中國的領土主要是從大東溝開始。”華西都市報客戶端記者王國平
濟遠艦曾遭“破壞性”打撈
甲午海戰期間,濟遠艦參加了豐島海戰、黃海海戰和威海保衛戰,三戰之中竟有兩戰逃跑。如今,該艦前雙主炮卻成了甲午戰爭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1986年和1988年,經國家文物局批準,曾兩次對“濟遠”艦實施打撈,共出水文物132件組,其中包括“濟遠”艦艦首的2門210毫米火炮(火炮下炮架未出水)。如今,這兩門主炮就安放在劉公島海軍提督署后院。
甲午史專家陳悅說,由于參與打撈工作船噸位小,軍艦沉沒位置水深過深,未能實現整體打撈的目的。從考古學角度講,因為這次打撈實在太粗糙了,并不是考古學意義上的發掘。
而在當時打撈完成后,由于資金問題而差點以每門300萬美元賣給德國克虜伯公司。
陳悅說,這次打撈雖然打撈上來一些文物,但是濟遠來說也成了一場“劫難”。
陳館之寶
是最不爭氣的濟遠前主炮
山東威海旅游碼頭,在前往劉公島的客船上,宣傳語上寫著“劉公島不僅僅是個島”。
劉公島確實不僅僅是個島,這里是北洋水師的興起之地。
1888年北洋海軍在劉公島正式成立,擁有大型鐵甲艦兩艘、巡洋艦八艘、炮艦六艘、魚雷艇十六艘、練習艦五艘……合計56艘艦船,官兵4000多人,規模為亞洲第一,世界第六。
同時,劉公島又見證了北洋水師的覆滅。
1985年,在北洋海軍提督署原有建筑的基礎上修整建成中國甲午戰爭博物館。
海軍提督蜀也稱海軍公所,匾額為李鴻章所提。原本在旅順、劉公島和威海衛各有一座,三座公所形制、建筑基本一致,如今僅留下劉公島這一座。從戰后日軍公布的照片中,一張日軍占領旅順海軍公所的照片當年曾被日本用于大肆宣傳。
在提督署的對面就是當時修建的一座石碼頭,如今停滿了往返威海-劉公島的客船。當年丁汝昌或許就是從這里下船,再登上幾級臺階,進入提督所,走進他的書房之中,吞下鴉片自殺殉國。
1986年和1988年,經國家文物局批準,曾兩次對“濟遠”實施打撈,共出水文物132件組,其中就包括“濟遠”艦艦首的2門210毫米火炮(火炮下炮架未出水)。
如今這兩門主炮就安在提督署的后院。即使在今天,放眼放去,這兩門主炮依然威風凜凜,讓人膽寒。可惜的是,這兩門巨炮當時并沒能發揮他們應有的作用。
在甲午海戰期間,濟遠艦參加了豐島海戰、黃海海戰以及威海保衛戰。三戰之中兩戰逃跑,特別是在黃海海戰中,由于方伯謙帶頭逃跑,動搖了軍心,逃跑過程中又撞沉了擱淺的揚威號。甲午戰敗,濟遠被編入日本艦隊。1904年11月30日,日俄戰爭中在炮火支援日本陸軍進攻旅順時觸水雷沉沒。
作為主力戰艦,濟遠艦的逃跑直接將北洋艦隊至于戰敗的深淵。
如今,當年的逃艦、俘艦濟遠前雙主炮卻成了甲午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海底82年
克虜伯曾欲600萬買走
打撈濟遠艦也是巧合。
上世紀80年代初,海軍某部在旅順海域,意外打撈獲得“濟遠”艦艦尾150毫米克虜伯炮等文物(現保存在旅順萬忠墓紀念館對外展出),使得沉沒了近百年的“濟遠”艦重新進入現代人的視野。為打撈文物紀念歷史,經國家文物局批準,由國家旅游局撥款人民幣300萬元,計劃將“濟遠”艦整體打撈出水,用于修復展出。
1986年,由威海市文物、旅游部門委托山東省煙臺市煙臺救撈局救撈工程隊開始打撈工作煙臺救撈局救撈工程隊開始打撈工作,打撈行動從5月開始,一直持續到8月。期間煙臺救撈局救撈工程隊共出動了“煙撈一號”、“煙撈五號”2艘救撈船、27名潛水員。
這次打撈雖然沒能打撈出整艘“濟遠”艦,但卻成功打撈出了沉睡海底82年之久的艦前雙主炮。
但因欠款過多,煙臺救撈局拒絕將“濟遠”艦前雙210主炮等文物移交甲午館,煙臺救撈局就把這兩門大炮直接運到了自己的碼頭上。自1986年8月至1992年7月的6年間,甲午博物館多次去煙臺救撈局查看大炮的安全狀況,并協商解決大炮的收回問題,但因對方要價太高而無果。
期間大炮的德國克虜伯公司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即派人和煙臺救撈局取得聯系,并表示愿意以每門300萬美元的價格想把大炮買回德國。
這個價格曾讓煙臺救撈局頗為心動。
“當聽說煙臺救撈局想把大炮賣個德國后,甲午戰爭博物館原館長戚俊杰老先生,拿著文物法跑到救撈局,跟他們講理講法,跟他們說這兩門大炮是文物,不能賣。”對這一段內情頗為熟悉的陳悅說,在戚俊杰老先生的努力下,這兩門大炮終究沒有流失。
40萬買回40天滾木安放
直到1992年,在威海當地有關部門的牽線下,戚俊杰先后5次與救撈局協商,從要價300萬砍倒150萬,最后以40萬的價格達成收回協議。
戚俊杰說,當時40萬對中國甲午戰爭博物館而言也不是個小數目,“1989年博物館作為改革試點,被要求經費自理,博物館的運轉費用全靠門票收入,剛開館的時候門票才一毛錢,1992年的時候也才幾塊錢。”
最后經過多方努力,總算40萬湊齊了。但是在交炮的時候,煙臺救撈局又要求付運送工人3000元勞務費。沒有辦法戚俊杰只能再拿出3000元,但同時他也要求煙臺救撈局把從長島海域打撈出水的兩門小炮一起贈送。
1992年7月25日,豐島海戰爆發98周年紀念日。煙臺救撈局運送兩門大炮的船靠到了劉公島的鐵碼頭。從打撈出水,經過6年的努力,“濟遠”艦前雙主炮終于回到劉公島。
但由于從碼頭還提督署后院有4里多路,而且路窄頗多,難以使用機械操作。而每門重大20多噸的大炮也非人力可以抬動。
從當時拍攝的照片可以發現,當時工作人員采用了“滾木法”來移動大炮。具體的做法就是先在大炮下放上由圓木打成的架子,再在圓木架子下放上一排大鋼管,隨著前面的大卡車牽引著鐵炮前進,大鋼管就需要一根一根從后面換到前面去。
從7月25日一直到9月初,島上20多人花了40多天時間,才終于將兩門大炮安置在提督署后院。
破壞艦體
又一次“劫難”打撈
如今濟遠主炮以及桅桿等設備都安放在提督署的后院。
雖然濟遠是目前唯一一艘部分打撈上來的北洋戰艦,但專家表示,從考古學角度講,因為這次打撈實在太粗糙了,并不是考古學意義上的發掘。
從考古學角度講,因為這次打撈實在太粗糙了,并不是考古學意義上的發掘。
“第一次打撈由于打撈工作船噸位小,軍艦沉沒位置水深過深,并未能實現整體打撈的目的。”陳悅說,這次打撈雖然打撈上來一些文物,但是濟遠來說也成了一場“劫難“,因為對船體造成了嚴重破壞,因而導致很多有關“濟遠”號的重要信息無法獲取。
1988年,又制定了第二次打撈整體打撈方案。
當時的方案是浮筒沉箱打撈方案,即將多個充水的浮筒沉入海底,分別固定在“濟遠”艦的兩舷,而后用抽漿機抽除艦體周圍及艙內的淤泥,減輕軍艦的自重,最后再排除浮筒內的壓載水,浮筒上浮時帶動整個軍艦上浮出水。但整體打撈的風險過大,于是提出將“濟遠”沉船分段打撈出水再加以修復的第二套方案,然而由于耗資更大,對技術要求高,最終國家文物局、旅游局等部門決定放棄原定計劃,不再打撈全艦。“濟遠”艦整體打撈工程由此終止。
“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陳悅說,“但現在想能花多少錢呢。在在丹東和威海的海域內,有多艘甲午沉船,目前部分沉艦已有明確的沉沒抵制,我們應該也理應將他們打撈出水,使之重見天日,這是應該是我們面對歷史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