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5月02日 08:45
來源:東方今報
【傾訴者】 芳雨 24歲 【時間】 4月2日
【方式】 QQ聊天 □東方今報記者 彭艷
長不大的性格
愛情的最初總是美好的,我和于澤也是。2007年,我們經朋友介紹認識,彼此感覺不錯,誠心誠意地談起了戀愛。于澤是個很感性的人,這種性格既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是能讓女人時刻感受到被寵的甜蜜,缺點是說話做事極易沖動。但我覺得是男人就該有些氣魄,唯唯諾諾是“娘娘腔”的表現,因此,對于這個缺點也就視而不見了。
一年后,我和于澤結婚,婚姻仿佛是二人關系的轉折點,從幸福到不幸,幾乎沒有過渡。結婚的前一天我們還在互許美好未來,第二天就因一點小事掀起了家庭戰爭。吵啊吵啊,足足吵了五年,每次精疲力竭時我都有離婚的沖動,但一看到女兒那無辜的小臉,還有于澤事后的各種“補救”,我的心便軟了。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是各種瑣碎小事,還有工作。于澤是個眼高手低的人,大學畢業后找過很多工作,一心期盼出人頭地,但始終不能如愿。我們戀愛時,他在一家國企工作,每天要處理很多瑣碎雜事,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似乎窩囊了些,婚后不久,于澤毅然決然地辭了職。此后又陸陸續續地找過兩份差事兒,其中一個地處偏遠,單程需要兩個小時,周一到周四住公司宿舍,雖然位置偏了些,規矩多了些,但收入不錯,一個月六七千元。于澤干了不到半年就辭職回家,說那種工作不能鍛煉人,對以后的職業生涯沒有幫助,而且總是加班,太累。另一個工作倒是離家近,環境也比較寬松,但收入只有三千多元,于澤自然是看不上的,只干了半個多月就打道回府。仔細算來,從婚后到現在共五年的時間里,于澤足在家中待了四年。
相較于于澤,我是只勤勞的蜜蜂,事業也一直在走上坡路。也跳過幾次槽,但每次都在進步,在上家公司的收入是五千元,現在的收入是七千元,不久前一個舊日的上司極力邀請我加盟他的新公司,工資開到了一萬元。也許有人會問,你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進步”而嫌棄丈夫的“落后”,其實不是,我對于澤真的沒有太多要求,在我看來,他不上班都行,只要別找茬兒,別跟所有人作對。我是農村出來的鳳凰女,從沒想過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否則當時也不會選擇于澤。但即便是這點兒小小愿望也不能達成,在這個家里,隨便一句話都能激起于澤的怒氣,然后便是毫無顧忌地“發瘋”。
戒不了的惡習
婚后,于澤的暴躁在之前的基礎上日漸“提高”,莫名其妙就會發起火來,先是嘮叨,然后指責,你還不能接茬兒,一接茬兒他就更來勁兒。
女兒出生前,面對于澤的各種無端挑釁,我也從不示弱,他吵我也吵,他摔我也摔,甚至驚動過110。事后總是我主動提起離婚,于澤一遍又一遍地道歉,為我做好吃的,對我說好聽的。女人就是心軟,三兩下就消了火氣,再說也確實舍不得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小家,所以,爭端被一次次地消解。
我原以為矛盾的根本原因是沒有孩子,如果家里多個寶貝兒,兩個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許會體諒彼此。于是我心急火燎地懷了孕,生了孩子,卻沒想到問題不但沒能得到解決,反而更加嚴重。
月子里我和于澤吵了三次架,第一次是女兒出生后的第三天,因為尿布的選擇問題,兩人當場戧起來。當時我爸媽在家幫我帶孩子,看著我倆翻臉,站在中間人的立場勸了幾句,于澤不領情,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因為情緒不佳,本來很脹的奶水被生生憋了回去。后來又喝了許許多多的豬蹄湯、鯽魚湯、雞湯等,但始終不能達到喂飽孩子的程度。為此,我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因為大人的問題而讓小孩子遭殃,作孽啊!好在那時于澤正處于短暫的上班期,就是之前那家離家很遠的公司,不常回家,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更多矛盾的發生和激化,否則還不知會鬧到何種程度。
孩子百天時,于澤辭職了,同時換作公婆來幫我帶孩子。于澤并不因為自己父母的存在而有所收斂,尋釁的頻率有增無減。公公的脾氣也不好,看不慣兒子閑在家中,二人時不時地因此拌嘴。同時公公也看不慣我和于澤吵架,每次想勸還勸不住。于澤那人氣頭上像個瘋子,他自己可以喊可以叫,可以打可以罵,但就是不許別人出聲兒,你要是反駁兩句,他能當場把屋頂給掀了。公婆因此曾兩次被氣回老家,但最后又被他請回來。
熬到孩子一歲時,公婆徹底罷工,那時我的產假早已結束,孩子不能沒人看,只得又把我媽接了過來。我媽到家后,于澤愈發肆無忌憚,我們的矛盾日益嚴重。我媽性格軟弱,連于澤都說她是逆來順受型,好幾次我和于澤吵架,我媽戰戰兢兢地在一旁勸說,被于澤一聲怒吼嚇回房間。
離不掉的婚姻
作為女兒,我心疼媽媽的可憐,背著媽媽我對于澤說,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不要殃及父母,于澤不這樣想,他甚至覺得傷害我媽就能更有效地傷害我,所以,他的行為變本加厲。為了讓媽媽好過一些,我盡量避免跟于澤交鋒,我媽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忍得快要發瘋,幾乎得了抑郁癥。
起初我媽還勸我,說于澤其實是個好人,只是脾氣差了些,讓我多加諒解,“過日子嘛,都是磕磕絆絆的,別太較真兒”。可是到了后來,連她老人家也看不下去了,支持我離婚。我媽是個淳樸善良的農村老太太,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連兒媳都夸她好,連她這樣的人都受不了于澤,可見他是怎樣一個人。
還說我媽幫忙帶孩子這件事,因為家有老人,我平時很少強求于澤做家務,只希望他偶爾能帶帶孩子,畢竟那是他的女兒,女兒需要父親的愛撫。迫不得已時,于澤就抱著孩子坐在電腦前玩游戲,小孩子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我覺得很不好,太傷眼睛,但是還不敢說,因為一說就要吵架,只能默不作聲地將孩子從他懷里抱開。我媽在我家待了半年,直到半年后我爸股骨頭壞死,我媽不得不回家照顧。這下孩子又沒了著落,實在沒轍兒,我厚著臉皮回婆家再次請來公婆。
這回我特意交代于澤,一定要管住他的壞脾氣,再大的事兒關著門說,別讓老人看見聽見,于澤當時點了頭,但終究還是管不住自己。公婆剛來的那一個月,于澤一切尚好,但一個月后故態復萌,我們之間吵鬧不斷。其實多數情況下我都是忍著不發火的,但于澤得寸進尺,我越忍他越得意,戰爭的爆發也就無可避免。有次于澤盛怒之下居然去廚房里操起了菜刀,揚言要殺了我,嚇得我抱著孩子奔出家門,我怕他說到做到。
我無數次地提出離婚,協議書也寫了無數份兒,但最終都沒成功,主要是財產問題。可以這么說,家里的錢80%都是我掙的,除了房子,于澤幾乎對這個家沒有貢獻。我的工資一直在漲,還有外快,而且我也不愛花錢,大部分收入都進了存折。起初我們商量離婚,于澤說財產平分,我不同意,于是沒離成;后來我為了離婚做出讓步,同意他的要求,他卻更加貪婪,提出拿走70%的財產,我當然不愿意,于是又沒成功。
看不到的未來
我們的離婚事宜一拖再拖,每次于澤都會提出新要求,到了最后,竟演變為他要拿走全部財產,還有孩子,讓我凈身出戶。他知道我的軟肋,什么都可以讓步,但孩子的問題不容商量,他故意在這一點上做文章,離婚一事也就成了泡影。有次我們實在鬧得兇了,于澤也氣得發瘋,我第N次提出離婚,并做了兩份財產分割方案,讓他挑,他當場挑了一個,雙方約定第二天去民政局辦手續。第二天,于澤的確去了,可是什么證件都沒帶,壓根兒就沒有誠心。
今年1月,公婆再次被氣回老家,說什么也不肯再來,我媽因為照顧我爸也脫不了身,沒辦法,于澤只得接下帶孩子的任務。他那個人毫無責任心、線條又粗,讓他帶孩子實在讓人發愁,我每天上班時都像心里長了草,干不了活,做不了事,一心惦記著孩子。我跟于澤商量,能不能他出去找份兒工作,我在家看孩子,可他死活不同意,說擔心我將來埋怨他,說他拖了我的后腿。說實話,我也舍不得現下的工作,領導好,環境也不錯,只是一想起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丈夫卻在家里優哉游哉,心理就難免失衡。
就這么糾結著過了年,又上了班,一切并無太大改觀。前天孩子發燒,我實在擔心,想請半天假陪陪孩子,于澤死活不同意,非逼著我去公司,兩個人就此爭執起來,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我心疼孩子,狠下心走了,到了公司不過半個小時,于澤打來電話,強迫我認錯,我不肯,他就在電話里發飆。我趕緊說“我錯了”,心想孩子就在他身邊,由著他發瘋,孩子會被嚇成什么樣兒。事后我忍不住給我媽打了電話,我媽說:“如果你決定離婚,我們支持你。”我又跟朋友訴苦,朋友卻說別沖動,于澤大概有心理問題,建議我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也算是給他,給孩子,給這個家一次機會。
按照我的心思,這個婚是鐵定要離的,可還是那個心思——不忍心讓寶寶受苦。靜下來想想,于澤不發瘋時其實也不算壞,自從雙方父母走后,家里的衣食住行都不用我操心,平時在外面也很健談,什么話題都能說出個一二三,可為什么一生氣時就變臉,兇惡猙獰,那時的他只會讓我恐懼。其實,暗地里我還有過一種想法——帶著孩子和屬于我的財產偷偷消失,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包括我的家人,也許,那時才能真正找到屬于我的寧靜。
■ 記者手記
男女有別,自古已然。社會對男人的要求往往要比女人高許多,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婦女社會地位的提高,“女強人”越來越多,婚姻中的夫妻關系從以男方為主、夫唱婦隨模式逐漸進化為目前的多元化格局。按道理,我們應該為這種變化而歡呼,畢竟,多元化標志著社會的進步和民主。但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如果男人因為女人的優秀而使自己終日無所事事,不思進取,甚至無理取鬧,那就是對自己、對親人、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芳雨的朋友說得對,于澤應該是有心理上的問題,如果可能,應勸其接受心理干預。希望于澤能將妻子的優秀作為一種壓力和動力,爭取上進,不斷努力。當然,女人也不能將個人的優越作為自傲資本,進而在婚姻關系中盛氣凌人、驕橫跋扈。夫妻相處,需要平等的地位,也需要真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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